弱水流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点神往塞外的弱水河了,总想着它静静地流经大漠的情景。
弱水河在遥远的西北,在河西走廊,那个和梦一样遥远的地方。其实,弱水并不弱,汉唐代的河流很宽、很大。《西游记》记载:“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弱水河别称黑水河,亦称张掖河,要算河西第一大河。河从山丹南山发源,自东向西,沿流吸收民乐、张掖、临泽、高台各县境祁连山脉间所淌下来的雪水细流,北折鼎新,汇讨来河入额济纳旗地,称阿力子河,再北流注入居延海。
弱水河是一条流淌在上古的河流,它是卫青、霍去病的河流,是丝绸之路的河流,是梦一般的河流。
那儿,是塞外江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熟悉的古诗。写的是关西大漠的情景,可弱水河改变了这种情况,有它,大漠也成了江南,请看这样的诗句:“一湖山光,苇溪连片”,“半城芦苇,半城塔影”,便是她古老的真实写照。“芳菲两岸依流水,杨柳千山绕镇城”, 无怪乎著名学者罗家伦赋诗赞叹:“绿荫丛外麦毵毵,竟见芦苇花一湾,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张掖认江南。”那儿是难得一见的沙漠湿地,丛丛红柳,片片绿苇,还有那连片的胡杨,成就了这大漠深处的张掖城,而静静地流淌的弱水河,便是它的守护神。
那儿,留下了汉唐太多的脚印。 “征客戍金微,愁闺独掩扉。春风日向尽,衔涕作征衣” 。金戈铁马,绝塞秋风,曾有多少汉家儿郎的百战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气和无柰,有多少江南少妇年年不绝的相思;那儿,弱水之滨,曾有响彻千年的商旅驼铃,一声声,深入远行者的肌骨,一声声,见证西域的茫茫风沙;清清的河水,仿佛还映着西域少女年轻的容颜,弯弯的河道,仿佛承载了一个个,太多的昨日。
有它,不再是万里黄沙流天际,有它,便是平漠出江南。那便是我梦中的弱水河,一条流淌在时光岁月中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