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一只碗里注水的时候,总有最后一滴水的注入,能让碗里的水溢出。这一滴水就是一个极限。海子在诗中反复的,具体的谈到死亡。这让他不可控制的激发了一种自我暗示。沉浸的太深,最终朝自身的黑暗陷落。1978年后,海子放弃了他诗歌里那种柔软,水性的爱,转而生出了浓烈和火质。他把自己思维里的一种延续的绵密的“道”化为利斧,并且舞起了它。但是海子终究是海子,他的斧,斩向了自己。
诗人的吟咏是痴的。痴若海子者,太少太少。海子扼断了自己诗的咽喉。这咽喉断了,于是聒噪和尖叫又毁坏了耳朵。海子的自杀是一种丧失么?那么笑吧,无可挽回的去笑。尽量笑的丧心病狂些。海子去了十年后的那日,为何对他的纪念,依旧那般不可思议的排山倒海。
海子说:“我走到人类的尽头。”“匆匆诞生匆匆了结的人性。”灵魂飘离了大地,肉体却碎于大地。海子漠然,他的时代也还他一个漠然。在现在这个时代,浮躁的人群,苍白的阳光,又有几人能沉下心来读海子的诗歌。混乱与暧昧,焦躁与牢骚填充了城市,并在其中发酵。于是,没有能力,也无法应付海子文句中一种惊骇的,排山倒海的张力。
海子是灵感,促动他的是天性的灵光。出了那片麦地之后,海子开始于麦地上空的精神漂游。那些所谓生命现象,在他眼中是惊诧和战栗。海子死了,却又不死。不死却也没化作一种幻象。反是凝重的,深沉的。这种情感,透过文字准确的传递,带着无言的恐惧,穿越了时光,隔绝了生命。
炽爱,才能有资格言死。海子是生命的爱者。这种爱,绝非贪恋。海子相信诗人可分作两类,一类是爱风景,但只爱风景中的自己;另一类则爱风景中的灵魂。热爱风景中大生命的呼吸。岁月的积累,之于海子,铸就了诗人,也铸就了诗人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