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被抓了,知道吗?”沙县小吃店老板泪眼婆娑。
“罗哥?那个罗哥?”我一愣
“你看这个”老板递给我一张报纸,上面有一则新闻:茂名市委书记罗荫国被检察院带走调查。
“怎么?”我问。
“罗哥为我们这个庞大的组织立下不少功劳。他负责整个粤西地区的经费。”沙县老板定了定神。
“那传闻中的16亿是怎么回事情?”我感到困惑。
“事情原本是不可以说的,涉及到国家机密。如今既然公开了,和你说无妨,不然我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看你吃上顿没下顿也是劳苦大众的一员,不会坏到哪去。”沙县老板看着我说,“入党没?”
我摇摇头。
他略显迟疑,“有过入党的打算没有?”
有的,我说。
他叹了口气,说:“凡是有这打算的都算自己人。”
“整个粤西地区的沙县小吃都是罗哥提供的,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得暗地进行。罗哥只能以私人名义将那些钱逐一转到我们的账上,但很不巧,他的行动最终被检察院发觉,检察院和安全部是两套帮子,安全部的这个计划酝酿很久,不想过多的部门知道,因此没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纪委。”沙县小吃老板低下头拿出一张汇款单,上面的落款是罗荫国。
“罗哥是个有坚定信仰的人。自从被 检察院盯上以后,他内心一度矛盾之极,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为了中央部署的这么大一盘棋,只能选择沉默,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他冒着被判死刑的危险,甘愿受罚?”我勉强吞下卤蛋,声音发涩地问。
“虽然最后上面会妥善解决这件事情,但是中间的过程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不知道罗哥现在怎样了。”老板硬着头皮没让眼泪流下来。
“那春节收1000万现金是怎么回事情?”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没入党的人看来真的智商不是太高。”老板有些轻蔑。
“那是我们活动需要的款子,罗哥预备打给我们的,但功败垂成,没想到检察院在这个节骨眼上介入了进来,罗哥又不能说明事情的原委,唯一的办法承认这是赃款。”
“我明白了。”我知道事情的原因,神情呆滞了一会,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曲折,不仅曲折而且动人。
老板坐了下来,喝了口水。看着我说:“你以为罗哥是什么人?他就是奔这个伟大的计划来的。罗哥一早就知道事情一旦被发觉,就无法说清,他早就做好了为人类的正义的献身的准备,我们内部很多年前刊发过一些机密文件,上面有罗哥的一篇文章。”
老板收了吃完饺子的食客的三元钱,扔进钱罐,继续说道:“我很清晰地记得,罗哥在里面说过这样一段话,如果,我有幸为人类的正义事业和祖国的明天贡献自己的力量,就算我不被人民了解,我的内心也是幸福的。如果,米娜发的猫头鹰不能在白天飞翔,那么就在夜晚翱翔在正义的天空吧。还有。。。。。。。”老板诗性大发。
“行了,行了”我打断老板,估计下面的话和前面都差不多,绕来绕去也就那意思。
“得知罗哥被带走,我忍不住哭了。没人明白罗哥遭受的冤屈,如今,拉登死了,咱们的计划顺利完成,罗哥原本可以功成身退,过他想过的生活,你知道罗哥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老板看着我。
“美女如云?富贵满堂?”说完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庸俗,尴尬地咳了几声。
老板没计较这些,说:“罗哥最希望过得生活就是每天读读马克思列宁的书,仔细体会他们思想的精髓。当然还有毛选邓选江选等等,虽然后者不是那么精彩。但是,现在来看,罗哥一时半会是无法如愿以偿了。不知道罗哥什么时候沉冤得雪?”老板眼泪汪汪好像要哭了。
“这几天的小吃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绝味鸭脖,新疆大盘鸡?”
“没什么特别。”我想想说。
“你缺乏洞察力。”他指着我说,“获知罗哥被判刑的消息,我们的心情难过到了极点,绝味鸭脖的老板无心理会业务,因此这几天的绝味鸭脖的味道有点馊,新疆大盘鸡的鸡爪子最好别吃。”
“为什么不能吃。”我想起前天去吃过大盘鸡。
“老板心情伤悲,没有认真处理过那些鸡爪子,他是拿双氧水泡的。”
我大为惶恐。
“不过以前的鸡爪子都是仔细认真拿沸水清洗的,遇上旮旯角落的污垢一时清除不去,大盘鸡老板亲自用牙齿要开务必要弄掉污垢,这是我们这些人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凡是不做则已,做必须做好。罗哥就是这样一个人,换别人,早放弃了。罗哥他咬着牙顶住了压力,十几年啊,不容易。”老板说着眼圈又是一红。
“罗哥现在深陷囹圄,我们这些人群龙无首,性情大变。”老板指着对面的绝味鸭脖店说,“你看,老板曾经性情温和,只要别人说‘一曲忠诚的赞歌’就可以打八折,但现在你看。。。。。。”他示意我看对面。
一个脑满肠肥的人面容笑容站在绝味鸭脖店前大声说“一曲忠诚的赞歌”,老板面容呆滞,胖子再说“一曲忠诚的赞歌”,绝味老板随手一耳光。胖子落荒而逃,惊慌失措。
“杀人了,杀人了。”胖子震天价地叫着,但无人过问。
“罗哥受难,人心乱了。”沙县老板长叹一口气,拉了卷闸门,他忘记我还没付账。
看来,整个组织真的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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