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 花 中 偏 爱 菊
---我眼中的中共电白县委书记兼湛江地委常委王占鳌
tt鸣鸟,旭日始旦,山区空气沁人心脾,我从招待所出来,沿着两旁长满杂草野花的小路登上了罗坑水库坝面,纵目远眺,一只百里见秋毫的苍鹰在空中盘旋,四周群山环抱,遍布莽莽森林;山下的和睦/福地岭村庄,"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风和日丽,辽阔的人工湖,渊渊乎若海,碧波荡漾,其水源于横跨电白阳春两境的鹅凤璋山脉和常年汇集的雨水.近在咫尺的占鳌亭格外醒目,这个对上了年纪的电白人感到十分亲切的名字让我浮想联翩......
一. 南 下 前
山西省武乡县人杰地灵,1600年前,这是少数民族政权后赵皇帝石勒和几个皇后的故里,因境内有武山和乡水而得名,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
1904年9月17日,王占鳌降生在该县小活庄村一户穷愁潦倒的家庭.七岁的他本该赖床,在双亲膝前撒娇,由爷爷奶奶哄着背着书包上学堂,可为了养活自己,不增加父母的负担,他被迫到地主家放羊,早出晚归.盛夏上无纤云,下无微风;隆冬,地冷天寒,他要按照主人的要求,把羊群照料好,长年牧羊百无忧,但恐羊儿吃不饱,带着羊群走过四季, 实在要比大人付出更大的精力,更多的汗水,吃更多大的苦头;王占鳌17岁披星戴月地做长工;29岁,他参加了共产党组织,在长期残酷的战斗环境中磨练了才干,多次立功受奖,及至1949年,他已成为了中共寿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
新中国成立后,一些干部进了城,经济政治地位提高了,偷香窃玉,见到窈窕婀娜的年轻女性,嫌弃糟糠之妻,欲另觅新欢,元配找组织哭诉,俗话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厚道的王占鳌批评教育这类"陈世美",尽量从中施加正面影响,挽救了几个频临解体的家庭.
1951年,党内外干部逐渐生了一种自恃有功,骄傲不轨、贪腐的现象.为此,全国掀起了"三反"运动,在这场运动中,原电白县人民政府县长杨瑞芬,原电白县公安局局长邵若海挨整下台(邵27岁死于湛江沙湾劳改场,1980年获得平反).作为寿阳"三反"运动办的领导成员,他严格执行政策,对坏人查明究办,对冤假错案敢于及时纠正,向受害者赔礼道歉.当地的"三反"运动取得了丰硕成果.
二. 南 下
随着广东国民党政权的彻底崩溃,为了快马加鞭向新解放区输送老区干部,以巩固扩大革命的胜利基础,中共中央指示山西落实挑选外调干部.王占鳌积极报名,以称职、政治立场坚定、可靠、历史清白,被组织选中,编入南下干部队伍.
1952年3月,王占鳌衔命赴广东电白履任.为了方便工作,将长女王桃英和次女托付岳母家照顾.在告别场面,寿阳人民锣鼓喧天,扭着秧歌,热烈欢送南下干部,此刻,劳燕分飞,亲人战友同事依依不舍,久久拥抱,山长水远,何日相逢?
三. 电 白 状 况
电白属亚热带地区,境内崇山峻岭,中间一马平川,东南丘陵绵延,濒临海洋,主要河流有沙琅江.气候特点春冬多干旱;夏秋,霖雨如倒井.北部山区是暴雨中心,中部次之,南部最少,雨水分布极不均匀.水土流失严重,行走百里,荒山颓岭,触目皆是.沿海地带,植被稀疏，风来沙旋转,风沙似雨,"据记载,73年前,一场遮天蔽日的风沙摧毁了博贺村411间房屋中的399间,掩埋村庄两个及良田990亩,村民无处安身，到处流浪.类似常受到"台风、流沙、干旱、咸潮、沙尘暴等自然灾害"吹袭的还有南海半岛、竹山、岭门、树仔、麻岗......。
历史上,电白穷苦民众敝衣粝食，栖宿茅屋。赶上旱灾严重，颗粒无收,老百姓只能挖野菜,啃草根,苟延残喘,任由命运摆布. 水东、七径等地有求雨岭,民间习俗,每逢荒年暴月,端公设坛作法,祈求苍天普降雨水.十次跪拜,八次绝望,旱魔依然难除.遇到洪涝,斗米千钱,民不聊生.
华夏以农立国,历代为政者深懂农业的重要性,无粮不稳,但遍阅旧县志,除了留下一些外籍知县明镜高悬,爱民如子的佳话外,都没有能力办法彻底解决好电白"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问题,面对"天有四殃,水旱饥荒,其至无时",历朝统治者对此生剥刺猬---没处下手,表现出更多的是无奈,让老百姓熬过一时算一时.
四 建 树
为了彻底改变电白的落后面貌,王占鳌在任电白县委书记13年期间,尊贤使能,俊杰在位.他和专家学者长期深入农村,广泛接触群众,风尘仆仆,跋山涉水,调查土壤,考察荒野,综合分析,一致认识到兴农安民,繁荣电白经济,水土保持至关重要,而要搞好水土保持工作,植树造林是前提,因为森林对气候有调节,改变低空气流，防止风沙和减轻洪灾、涵养水源、,延缓径流、削弱洪峰,减少对地面的冲击力，保持水土的重要功能。
发现了问题,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及其解决问题的科学方法,于是王占鳌带领了广大干部群众在全县掀起了规模宏大,不论是时间、空间上,都堪称空前绝后的植树造林运动.在电白2230Km2的土地上,荒山披上了绿装,昔日的颓岭变成了象海洋般看不到尽头的森林;南海之滨,沙滩绵连,原本寸草难生,为了根治肆虐农田民舍的风沙,在王占鳌的领导下,专业科技工作者皮永丰等人在小良与陈村分别建了两个水土保持试验站,对"广东省亚热带沿海侵蚀地植被恢复的有效途径及其效应"等项目进行科学研究,在这两个站的几千亩土地上成功地试种了从国内外引进的近190种乔木灌木杂草,往年的不毛之地随着岁月流逝渐渐被茂密的人工森林象灌木、乔木组成的多层次林带杂草所覆盖,杜鹃、斑鸠、白鹤等74种鸟类在此筑巢安家,对水土流失治理起了极好的示范推广作用,有了这方面的成功经验,王占鳌又一鼓作气发动干群在濒海沙滩遍栽木麻黄树,历时七年,一条长达81公里,宽数百米不等的林带,终于大功告成,林带的种植成功,大大地改善了生态环境."沿滩百里木麻黄,不许风潮犯稻梁".百姓自此陶陶然乐在其中,渔农各安其居,各安其业,共说年丰.
喜看我县绿化大地取得的巨大成绩,田汉赋诗赞颂:"银滩百里麻黄树,尽是渔家儿女栽.电白七年成电绿,十年应夺岭南魁."
1965年3月11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号召全国<<学习电白,绿化家乡,绿化祖国>>,并刊登了<<电白坚持绿化全县,改造自然,摘掉贫穷帽子>>一文,介绍电白县造林绿化的事迹和经验.广西,湖南陕西江西山东浙江青海等省区和广东省各地区派人到电白参观.
1973年，关山月三次到湛江专区沿海林带访问、写生，以本县为主要题材完成创作《绿色长城》。巨画含义:杲杲日出，南粤海岸丛林郁郁葱葱,一眼看不完,树树相连到天边,随风舞动,状似绿色波浪起伏,与海浪互相呼应。它通过这些美丽景色的描绘，"表现了劳动人民改天换地的精神，人民用双手艰苦培植起来的绿色长城不惟防风、防沙，还可以拒敌于门外".
《 绿色长城》永远悬挂于人民大会堂广东厅.
电白名字破天荒地跟着这幅名画走进了庄严肃穆的首都人民大会堂,这是电白人民的骄傲!
修建水库,疏挖河渠引水,降伏旱魔,终结洪涝成灾淹没田园村庄的历史.鉴于那霍、罗坑等山区降水量充沛,山洪时有暴发,王占鳌他们和从湛江地区水电局下放电白劳动改造的一名右派总工程师在县内勘察地形,他们选中了几处作为日后修建水库的地址.
罗坑水库位于大山南麓甘坑村庄附近一带,1958年始建,是粤西地区三大水库之一(三大水库:鹤地水库/高州水库/罗坑水库).电白人民在以身作则的县委书记王占鳌的亲自率领下,进入荒村野谷,安营扎寨,冬日烈烈,山风呼啸,盛夏,身热汗如泉,蚊虫嗡嗡响,他们经过2年多的艰苦施工筑成了这座水库.一位参与罗坑水库建设的老人回忆,住的是草茅房,吃的差,土方石块靠人抬肩扛,劳动时间长,劳动量大,常感到体力不支,领导干部与大家在工地上同吃同住同劳动.
短短的两年多,在财力物力奇缺的情况下,电白建起了5座万众瞩目的水库:罗坑水库、黄沙水库、テ核库、河湾水库,热水水库.借大跃进的东风,许多公社响应县委的号召,自己还因地制宜建起了小水库,如菠萝山水库,七径水库等.
王占鳌和他的山西同乡孙玉琳副书记,广大干部群众把生命之火都燃烧在了电白水利事业.
这六座水库的丰富水源从北到南,从西到东,通过一条条的人工开挖的河渠,形成统一的灌溉系统浇灌着电白的大片土地.
"老子朝朝弄田水,眼看翠浪作黄云"写的是水,是水滋润着农作物,面对收获在望而流露出喜悦的心情,王占鳌时代的水利事业惠及了千千万万的农民老子.
工程浩大的水利设施让世人认识了王占鳌和电白儿女的壮举.
公路建设.在七十年代以前,由水东联接各公社的条条县道,路宽,质量优,路边绿树成荫,省内外名气大,这些都凝结了以王占鳌为首的县委领导班子和人民而付出的劳动汗水.
1950年12月31日,电白县城迁往水东. 刚解放不久的水东原是一个乡,百孔千疮,街道狭窄,垃圾成堆,随处 丢弃,鼠丁兴旺,群蝇逐臭,房前屋后脏水遍地流淌.王占鳌他们为建设新水东,新县城,呕心沥血,全面规划,然后施工.水东濒海,易受万顷潮涛冲击,于是筑长堤拦之,开挖东西两片人工湖、拆迁民房、搬垃圾、通沟渠、填湿地、清积水,"户户断鼠粮，家家无鼠洞",厕所粪缸严密加盖,晚晚熏蚊虫,学生哥天天打苍蝇,县城常规保洁,环卫站专司其职;相继建成:壮观的大礼堂、俄式大戏院、电影院、工人文化宫、搬运公司球场礼堂,图书馆、学校、汽车站、中心台花园、农贸市场、医院......,形成了跃进街、东风街、解放街、红旗街、新风街,居民新村的城区布局,并对县城各处进行了全面绿化,同时大力整治卫生环境,全民动员起来,消灭四害,提高了健康水平,成绩斐然.
县城人工湖波光粼粼,椰树蓝天倒映,冬,野鸭成群戏碧水,野鸡乱飞,岸边杨柳千条花欲绽,黄莺啼叫蝴蝶舞,仿古凉亭边,丛竹猗猗似君子,环境优美,清静.
1962年4月,田汉来电白参观,作诗两首,形象生动地描写了水东旧貌变新颜:"最穷最白亦最通,沙琅农女擅天工.从来治国先治本,四害惶惶避水东"."潮来直上东阳路,草闯艰难忆当年,二里石堤高八丈,从今沧海变桑田".
王占鳌主政电白期间,行动始终离不开一个"公"字,其身正,不令而行.他书本上的学识浅薄,但曾经沧海,智虑深沉,阅历丰富,不妨碍自己成为一个杰出的政治人物.在王的治理下,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旦场公社民政办一名小干部贪污43元人民币被开除公职,背着茅坑走路--走到哪儿臭到哪儿.孙玉琳副书记,外号山西老虎,一家六口挤住县城三反球场北2间平房瓦屋,他利用屋檐下走廊养了三只母鸡下蛋,一天夜里,母鸡失踪了,公安局立案侦查,很快将四个水东小青年陈X/潘X/赖X/殴X抓获,那时的母鸡吃米糠剩饭,肉质鲜美,煮成鸡汤可口,后生哥贪一时口福,却分别被判了3年---5年徒刑!这四个小贼刑满释放后,洗心革面,再也不敢嘴馋了. 那年代,官场贪腐现象和偷鸡鸣狗盗几乎绝迹,城乡夜不闭户!
"勿轻小事,小隙沈舟;勿轻小物,小虫毒身;勿轻小人,小人贼国",王占鳌从政治组织的高度,认识到从严治吏,树立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的重要意义.管住了掌权的下级,依法究办了腐败份子,电白上马的各类大型土木工程等建设项目未曾发生过偷工减料,挪用公款,从中非法渔利的现象.一切工程质量达到了国优标准.
电白县各个机关因事设岗,能者多劳.干部廉洁奉公,勤政高效.县委县政府人员不过百(含今各个科局级机构).教育科统管全县教育,编制仅四名,谢克明任副科长,王海珊等为主办干事,以一当十.蔡守棠任科长,又是电白一中校长,电白教育事业欣欣向荣.电白一中办学质量仅次于湛江一中,而把同属湛江专区管辖的海康、徐闻、遂溪、廉江、高州、化州、信宜、茂名、阳春、吴川抛在后面.
致力于体育事业 .在王占鳌时代自公社到县城修建了一个个球场等体育设施 , 以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格,一切体育场地向社会免费开放.水东运动场,平时一中上课,闲时则成为大众跳沙池,踢足球,骑自行车玩耍,打排球的地方; 财税局,二轻工业局,搬运公司,汽车站,工人文化宫等单位的球场,谁都可以进去打球,体委的游泳池你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去游泳,分文不收;特别是王书记和孙玉琳副书记住房门前那个"三反"球场也是青少年爱到之处,父母官绝不因为孩子们打球发出声音而加以"驱赶",打得汗流浃背,累了在树下纳凉,回家前可在球场附近洗个澡,洗澡房是县委建的,王占鳌他们进去洗澡,平民百姓的孩子们也可以去洗澡,却从来没有人干涉.电白每年体育盛事不断,你方唱罢,我登台,职工运动会,中小学运动会,......县篮球代表队与外县市劲旅经常比赛,等同于现在芝加哥公牛队赛事,热闹非凡,观众场场座无虚席,买不到票的,在外面干着急.我方球艺精湛,每赛必胜,电白人扬眉吐气.电白篮球代表队出征外省,屡建奇功.
五、雪 泥 鸿 爪
大饥荒时期,县委在望海岭附近(原电白鸡场)开辟了一个农场,搞后勤的人员在那里种了许多木薯等庄稼.一天,县委办公区的小黑版上写了一条通知:按照社会主义按劳分配原则,多劳多得,不劳动者不得食,请各位来领木薯.县委几个搞文字工作的干部"不知稼穑艰难",看了通知,晓得自己没份,面面相视,情绪波动,找副主任吴兆奇反映意见,吴为此向王占鳌汇报这事,老书记风示手下:明年有木薯分,叫他们下农场种,让做农场工的跟他们换个岗位.老书记微言大义.搞后勤的人摸锄头,伺弄农活在行,摇笔杆子哪能?主持分配的人马上明白老书记的潜台词,"君子"劳心，"小人"劳力,都是为公,怎能自己有得食,别人没份呢, 这样做不公平..次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通知内容变了:所有同志都可领木薯,未领的,请快来.秀才们暗地里感激老书记"替天行道".那年头,饥荒时刻威胁着人们的生存,别小看几十斤粗粮,对于饿坏了人来说,这可是一种奢望啊!
1959年,王占鳌和县委几个干部下乡到博贺公社检查指导工作,公社书记赵兴华想方设法弄来些鱿鱼虾米和鸡鸭招待上级,适值百业萧条,粮食和副食品供应十分紧张,,即使有钱,在农贸市场也买不到,面对餐桌上的平时难得品尝的"佳肴美味"了,大家喜上眉梢,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位的随行人员找到公社食堂总务正准备结清伙食费,谁知对方说:"这顿饭菜共花了五元钱,王书记已替你们交够数啦".那时候国家实行低工资,广就业的政策,城镇居民每月收入一般只有14元---24元,普通公务员收入大概在36元---40多元,物价低廉,五六角钱可买到一斤的农家土鸡或靓鸭,鱿鱼虾米几角钱一斤.王书记认为自己工资高,便悄然把账结了.在博贺和王书记一块吃过这餐饭的一名干部至今仍深情地提起这则小事,下乡公干,吃饭自费这个制度一直被严格执行遵守,80年代初期才逐渐废弃.
位于水东解放街有个单车站,它是班车客运能力不足的补充. 一天,王占鳌来到该单位雇人搭他下乡.逢XX牛大马高,原是功夫馆教头,力气足,站安排他听差,将"顾客"送到目的地后,回到七径公社食品站门前碰上同站工友正搭一名顾客上坎.工友问道:"XX,你今日搭客去哪里?" 逢不假思索,应道:"哎,你还问,我累死人命啦,搭金瓜仔去沙琅......。"金瓜仔,乃王占鳌绰号.事后,工友向站长报告,说逢丑化县委书记云云.逢XX在解放前脾气暴躁,1950年后被人民政府评为恶霸,戴四类份子帽子.这次他吃了说话口无遮拦的亏,站里开了他的专场斗争大会.
这则轶闻反映了王占鳌工作不辞劳倦,深入基层和他在群众领导心中的威信.水东--沙琅33公里,在粮食供应紧张的岁月,饥肠辘辘的搭客者很辛苦,坐在单车尾架体型粗壮的"顾客"也不舒服.
1961年,王占鳌到省城出差开会,被小偷掏了腰包 ,损失200多元,王吩咐秘书向省委打报告说明情况,陶铸批示省财政厅照数补回这笔钱.可见王占鳌在上峰心中的位置.
王占鳌工作之余,爱在县城各处行行走走.有一次,他见到一条路坑坑洼洼,随即通知人将其填好,举止见人品.
我记得某年夏季, 县城大戏院搞了一个展览会,展出许多缴获美蒋特务的降落伞罐头压缩饼干牛奶香烟匕首手枪卡宾枪弹药服装......战利品琳琅满目,并配有文字说明,旨在加强群众的敌情观念,我去看了.原来1961年,台湾国民党政权趁我3年自然灾害期间,企图反攻,派遣一批特务偷偷登陆竹山被觉察,王占鳌一面向上级报告,一面组织军民搜捕,在绿豆岭将他们全部活捉.经审讯,这些特务中有个姓李的下级军官是羊角公社人,他听信台湾当局说其母亲已被共产党枪毙,怀着对共产党的仇恨,潜回大陆作内应.王占鳌即令把其母亲妻子领到面前,以事实感化争取他,他表示要立功赎罪.他按王书记授意,向尚停留在公海观望的另一股特务发报,诱其登陆, 在王书记的周密指挥下,我方布下天罗地网,这股特务刚上岸便束手就擒.东北长春电影制片厂根据这个真实反特故事拍成<<南海的早晨>>在全国公演.
《南海的早晨》重要故事情节镜头均取自电白.县城水东大戏院对面有一小商店,一天,一个戴墨镜的陌生人突然向店主走近,伸手一巴掌煽过去,店主无故挨揍,大声跟对方吵起来......。原来,这是《南海的早晨》摄制队需要一个这样的"敌特人员双方接头"情节......店主蒙在鼓里,被当了一次临时演员,他得到了10元奖金,转怒为喜.
1966年,文化大革命,社会乱腾,揪斗当权派成时代风气,已上调省城任广州市农委副书记的王占鳌被造反派押解电白批斗.入夜,县城灯火通明,随着一波又一波打倒走资派的口号响彻云霄,王占鳌被带上水东中心台站着,可他看到的是台下那片黑压压的革命干部群众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连主持批斗会的造反派也没有一点为难他,一切都是走过场而已,"批"他"斗"他是为了表明我这一派组织革命立场坚定,完全出于文革形势的需要.台上台下都知道,王书记带领电白人民自始至终走社会主义的金光大道!他被"看管"期间,一名炊事员负责给他送饭,炊事员为避免别人说自己同情走资派,每顿饭上面放着炒熟的蔬菜下面藏着几块猪肉.猪肉在70年代前,一直是紧缺的副食品,城镇居民每月每人供应量是半斤.别的"走资派"则要享受牛鬼蛇神待遇了,有的剃阴阳头,挂牌游街批斗,饭菜差;王占鳌的副手和继任者陈华荣受尽凌辱,红卫兵制作一顶高帽让他戴,按下他的头游街,又责令他跪在水东运动场主席台下,接受万人批斗,一个恶作剧者在陈背后故意向天开枪,枪声把县尊吓得魂飞魄散,与会者忍俊不禁!在落难之际,还有人凭着朴素的感情,如此关照自己的生活,这让老书记大为感动.
1972年,王占鳌重新出来工作,回到电白,打听炊事员的下落,这名心地善良的伙夫已离世,王不胜感慨.
六、历 史 的 隐 讳
对自己从未卷入的历史洪流,寻思前事,似梦里.前辈电白人所经历的时代是个波澜壮阔、绚丽火红的大跃进年代.
50年代末,毛主席号召全国消灭麻雀.每当庄稼成熟的时候,因群雀大量啄食而歉收.最高领袖在生物学方面孤陋寡闻,兴师动众,闹出笑话.广东禾雀"一朝逢世乱,终日不自保",生者百遗一,千里雀无踪.人雀之战,造成雀死数达3100多万.由于盲目跟风,其它省份与电白一样,大人小孩披挂"东征","兵马"所到之处,禾雀"十室九空",而此前,国外已早有此严重的教训.1744年,普鲁士国王颁旨消灭麻雀,结果树上果子、树叶皆让害虫啃光;1950年,法国对麻雀赶尽杀绝,引发虫灾,导致农作物大量减产,农场主欲哭无泪.调查原因得出结论:"消灭麻雀会减少许多害虫的天敌,会导致严重后果".
1960年3月,毛主席才采纳中科院一些生物学家的意见,放过麻雀.
教科书告诉人们:麻雀食性杂,在张口大吃谷粒的同时,也捕食大量的害虫,两者对比,麻雀对人类的贡献更大.
大跃进年代,全国出现浮夸风 ,刮共产风. 电白也鼓吹过亩产万斤.全县各公社上报的农业产量数字是虚的,征购粮是实的,即农民打粮越多,国家就征粮越多,农民实际打的粮食少,却要多交粮,农民不愿,于是我县出现了一些暴力征粮的政府行为."耕者,馁在其中矣!"这样一来,原本口粮就不够自己吃的农民要更加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被人为虚报出来的粮食产量数字,让国家领导人担心装不下了,放在仓库里容易发霉变坏.上面一声令下,各省上自公社下及农村纷纷成立公共食堂,男女老幼可日吃三餐干饭.我县公共食堂遍地开花,群众着实乐坏了.3个月后,库存粮食无以为继,屋漏偏遭连夜雨,紧接着全国发生连续3年的自然灾害.河南省饿死者两百万!河南民谣:"天擦黑,狼下坡,大小孩跑不脱",饿昏迈不动脚了,一些乡下人片刻就这样成了狼的美餐;四川省饿死的人数为全国之最!原四川省泸州地委书记邓自力(邓小平的堂弟)在他写的《坎坷人生》一书中记载：“粮食不够就搞代食品，什么胡豆叶，芭蕉头，小球藻，野草根等都用来充饥。后来这些东西找不到了，有人开始吃观音土。观音土吃下去肚子发胀，不能排泄，几天后就被胀死。……后来，卖人肉吃人肉的可怕的事也发生了。宜宾市就发生了将小孩骗到家中，整死煮熟后作为兔肉到街上卖的事........长宁是个烂摊子，二十多万人口就饿死了七万多。肿病流行，省委调拨了些粮来，社员又无钱买……”.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危机全面触发了社会恐慌,四川河南宁夏等省区出现了大量逃荒现象,道路以塞,哀鸿遍野!灾情震动中央!此时, 电白也是寅吃卯粮,老百姓的生活陷入了空前困难,曾一度忍饥挨饿,甚至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虽然灾荒严重,但王占鳌采取了卓有成效的应对措施."湖上春已早，田家日不闲",他亦官亦农,一路鞍马劳乏,下去指导鼓励大家开荒,利用闲地大搞生产自救,电白终于度过了灾荒,避免了饿死人事件的发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由于毛泽东的错误决策,人祸导致全国饿死3860万人.对比死于大饥荒的民众,电白实在是吉星拱照!
一些电白老前辈向我披露了兴修水库那些年发生的事.
为保证建设罗坑水库等工程进展顺利,争取按期峻工,王占鳌他们向全县各个公社摊派义务,以农村生产大队为单位,规定必须完成的土方(一立方米的土叫一个土方,它是挖土,运土,填土工作量的计算单位),大队据此作出安排,对不服从需要的,不给开饭,那时粮食归公,农民集体下地劳动,收工后统一到公共食堂吃饭.在水库工地,民工每天承受了超越体能的劳动量,正值连续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食物稀缺,他们饥饿难忍,逃跑的现象时有发生,各地民兵奉令查缉,将捉到的又送回工地,有的则捆绑起来示众!七径大队,一位姑娘偷跑返家,准备次日与新l郎举行婚礼,闻讯的3个民兵拿绳带枪上门抓人,一中一个农村学生(姑娘的堂弟)见状开口道:"人家已看好日子明天拜堂,完婚就走,她又不是不肯去修水库."民兵见该生帮嘴,嚷着要连他也捆走......。在水库工地挑土方,挖土方,填土方,砌石块,体力消耗大,有些民工中途撑不住了,提前溜回宿营地煮点地瓜稀粥等待下肚,被监工巡查员发现一脚又一脚地将瓦煲全踢翻,踢坏.对此,民工们少不了受窝心气,只能默默不作声,背地里伤感.
修建罗坑等5座水库,历时两年多,数以万计的民工一直吃住在工地,不准回家过年过节.在天天的艰苦劳动中,民工们忍受了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极度磨难,劳累过度,饥火中烧,水土不服,导致部分民工病倒,引起水肿,乃至死亡.沙琅塘砥村一个老农在工地患病,双脚肿胀,被批准回家,不久病势加重死去.死者是电白公安局吴作楷股长的生父;七径东山大队两个农民和七径大队一个农民从水库工地回家挨过一段短暂的时光,丢下妻子父母辞别人间,死因与吴父相同.传闻,原电白教育局局长陈建明的父亲也是参加修水库时因塌方而牺牲的,那年,县商业局到大榜人民公社招工,破例招陈建明入电城供销社当售货员是出于照顾.
熬过了饥荒,1962年,电白经济复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第二批派去水库劳动的民工,境遇大为改善,这回有饭吃饱了,劳动强度减轻,需要他们做的是收尾工程---夯实土方,加大加宽加固坝基.
罗坑水库,旱坪水库、湾角水库、黄沙水库、热水水库,其工程之大、之艰苦,在没有机械化施工条件的严重困难时期,在修建这些水利工程中,出现的工伤死亡事故难以避免,全靠双手和简单的作业工具逐一完成这些巨大的艰难的工程,电白人民为此付出的牺牲代价可想而知,那些为水利建设事业因公受伤致残带病坚持劳动,特别是那些为此过早凋零的生命之花,我们不应该忘记!
电白干群,尤其是从千村万落征调去服徭役的青壮年农民.他们为全县水利事业作出了伟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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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尾 语
王占鳌主政13年,厚德载物,电白沧桑巨变,有目共赏.政绩:长八十公里的防护林带,绿化境内荒山秃岭和荒摊,建小良和寨头水土保持试验站,水库,卫生,公路,生产,.....在大跃进时代,他的工作出现过一些失误,其手下干部对修水库民工存在粗暴的行为,但瑕不掩瑜.他的政治才干,任内政绩 在省内省外都是一流的,时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的陶铸非常看重他.象他在广东省省内兼任地委常委的县委书记并不多,他为建设好电白,还向省争取到了许多资金.政务院授予电白"五好县",名副其实.
王占鳌为人厚道,厚道若冬日朝阳,夏日凉风,厚道让人内心不设防,作为朋友,可交,作为领导,可信可从,不会忘恩负义和过河拆桥.湛江地区水电局邓总工程师命运坎坷,戴着右派帽子下放电白接受劳动改造期间,遇到了开明,爱才,重情重义的领导王占鳌,王占鳌无求备于一人,了解邓是个很出名的水利工程专家,在决定修建水库时,大胆起用他,极左份子对此有异议,王断言,水库修好了,他搬不到台湾去,怕什么!邓"士为知己者死".为了设计出更科学更完美的水库建设方案,他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工程图纸弄出来了,邓又亲自在现场指挥施工,随时随地解决技术问题.邓不辜负众望,终于用自己掌握的专业知识为电白水利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水库圆满竣工后,王占鳌亲自用车陪送邓总回湛江,并积极建议上级部门为邓摘掉了右派帽子!北大森林系毕业生皮永丰亦是一名发配到电白工作的右派,王占鳌以诚相待,充分发挥他的特长,让他去搞水土保持推广试验,后来小良水土保持试验站扬名海内外,为治理电白水土流失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当我们漫步绿浪起伏的林带,那些植树造林的模范陈娇(电白博贺籍)她们会不会被人想起呢?旅游者对电白境内水库景色赞不绝口,在美景的背后,他们赏心悦目的同时,他们还会想起电白干群曾为改造自然,让高山低头,让水患变水利,驱除旱魔而艰苦奋斗的那段可歌可泣的光辉岁月吗? 看到花木繁盛,百鸟出没的小良水土保持试验推广站-----菠萝山呢?
我们现在能拥有这么好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前辈人的功劳啊!
曾经带领电白走向十三年辉煌历史的王占鳌走了,他在世时,曾表示愿向邑人乞一杯土埋葬在罗坑水库附近,可见他对电白感情之深 .他爱电白爱人民 ,人民至今还怀念他 ,人民怀念他的朴实无华,工作勤勤恳恳,两袖清风,他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为民造福祉. 那年代,电白名字如此之香,做电白人,做电白鬼都感到骄傲!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附注:
1.“三年自然灾害”饿死3860万人见大陆出版社出版《二十世纪中国史纲>>金冲著
---我眼中的中共电白县委书记兼湛江地委常委王占鳌
tt鸣鸟,旭日始旦,山区空气沁人心脾,我从招待所出来,沿着两旁长满杂草野花的小路登上了罗坑水库坝面,纵目远眺,一只百里见秋毫的苍鹰在空中盘旋,四周群山环抱,遍布莽莽森林;山下的和睦/福地岭村庄,"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风和日丽,辽阔的人工湖,渊渊乎若海,碧波荡漾,其水源于横跨电白阳春两境的鹅凤璋山脉和常年汇集的雨水.近在咫尺的占鳌亭格外醒目,这个对上了年纪的电白人感到十分亲切的名字让我浮想联翩......
一. 南 下 前
山西省武乡县人杰地灵,1600年前,这是少数民族政权后赵皇帝石勒和几个皇后的故里,因境内有武山和乡水而得名,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
1904年9月17日,王占鳌降生在该县小活庄村一户穷愁潦倒的家庭.七岁的他本该赖床,在双亲膝前撒娇,由爷爷奶奶哄着背着书包上学堂,可为了养活自己,不增加父母的负担,他被迫到地主家放羊,早出晚归.盛夏上无纤云,下无微风;隆冬,地冷天寒,他要按照主人的要求,把羊群照料好,长年牧羊百无忧,但恐羊儿吃不饱,带着羊群走过四季, 实在要比大人付出更大的精力,更多的汗水,吃更多大的苦头;王占鳌17岁披星戴月地做长工;29岁,他参加了共产党组织,在长期残酷的战斗环境中磨练了才干,多次立功受奖,及至1949年,他已成为了中共寿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
新中国成立后,一些干部进了城,经济政治地位提高了,偷香窃玉,见到窈窕婀娜的年轻女性,嫌弃糟糠之妻,欲另觅新欢,元配找组织哭诉,俗话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厚道的王占鳌批评教育这类"陈世美",尽量从中施加正面影响,挽救了几个频临解体的家庭.
1951年,党内外干部逐渐生了一种自恃有功,骄傲不轨、贪腐的现象.为此,全国掀起了"三反"运动,在这场运动中,原电白县人民政府县长杨瑞芬,原电白县公安局局长邵若海挨整下台(邵27岁死于湛江沙湾劳改场,1980年获得平反).作为寿阳"三反"运动办的领导成员,他严格执行政策,对坏人查明究办,对冤假错案敢于及时纠正,向受害者赔礼道歉.当地的"三反"运动取得了丰硕成果.
二. 南 下
随着广东国民党政权的彻底崩溃,为了快马加鞭向新解放区输送老区干部,以巩固扩大革命的胜利基础,中共中央指示山西落实挑选外调干部.王占鳌积极报名,以称职、政治立场坚定、可靠、历史清白,被组织选中,编入南下干部队伍.
1952年3月,王占鳌衔命赴广东电白履任.为了方便工作,将长女王桃英和次女托付岳母家照顾.在告别场面,寿阳人民锣鼓喧天,扭着秧歌,热烈欢送南下干部,此刻,劳燕分飞,亲人战友同事依依不舍,久久拥抱,山长水远,何日相逢?
三. 电 白 状 况
电白属亚热带地区,境内崇山峻岭,中间一马平川,东南丘陵绵延,濒临海洋,主要河流有沙琅江.气候特点春冬多干旱;夏秋,霖雨如倒井.北部山区是暴雨中心,中部次之,南部最少,雨水分布极不均匀.水土流失严重,行走百里,荒山颓岭,触目皆是.沿海地带,植被稀疏，风来沙旋转,风沙似雨,"据记载,73年前,一场遮天蔽日的风沙摧毁了博贺村411间房屋中的399间,掩埋村庄两个及良田990亩,村民无处安身，到处流浪.类似常受到"台风、流沙、干旱、咸潮、沙尘暴等自然灾害"吹袭的还有南海半岛、竹山、岭门、树仔、麻岗......。
历史上,电白穷苦民众敝衣粝食，栖宿茅屋。赶上旱灾严重，颗粒无收,老百姓只能挖野菜,啃草根,苟延残喘,任由命运摆布. 水东、七径等地有求雨岭,民间习俗,每逢荒年暴月,端公设坛作法,祈求苍天普降雨水.十次跪拜,八次绝望,旱魔依然难除.遇到洪涝,斗米千钱,民不聊生.
华夏以农立国,历代为政者深懂农业的重要性,无粮不稳,但遍阅旧县志,除了留下一些外籍知县明镜高悬,爱民如子的佳话外,都没有能力办法彻底解决好电白"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问题,面对"天有四殃,水旱饥荒,其至无时",历朝统治者对此生剥刺猬---没处下手,表现出更多的是无奈,让老百姓熬过一时算一时.
四 建 树
为了彻底改变电白的落后面貌,王占鳌在任电白县委书记13年期间,尊贤使能,俊杰在位.他和专家学者长期深入农村,广泛接触群众,风尘仆仆,跋山涉水,调查土壤,考察荒野,综合分析,一致认识到兴农安民,繁荣电白经济,水土保持至关重要,而要搞好水土保持工作,植树造林是前提,因为森林对气候有调节,改变低空气流，防止风沙和减轻洪灾、涵养水源、,延缓径流、削弱洪峰,减少对地面的冲击力，保持水土的重要功能。
发现了问题,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及其解决问题的科学方法,于是王占鳌带领了广大干部群众在全县掀起了规模宏大,不论是时间、空间上,都堪称空前绝后的植树造林运动.在电白2230Km2的土地上,荒山披上了绿装,昔日的颓岭变成了象海洋般看不到尽头的森林;南海之滨,沙滩绵连,原本寸草难生,为了根治肆虐农田民舍的风沙,在王占鳌的领导下,专业科技工作者皮永丰等人在小良与陈村分别建了两个水土保持试验站,对"广东省亚热带沿海侵蚀地植被恢复的有效途径及其效应"等项目进行科学研究,在这两个站的几千亩土地上成功地试种了从国内外引进的近190种乔木灌木杂草,往年的不毛之地随着岁月流逝渐渐被茂密的人工森林象灌木、乔木组成的多层次林带杂草所覆盖,杜鹃、斑鸠、白鹤等74种鸟类在此筑巢安家,对水土流失治理起了极好的示范推广作用,有了这方面的成功经验,王占鳌又一鼓作气发动干群在濒海沙滩遍栽木麻黄树,历时七年,一条长达81公里,宽数百米不等的林带,终于大功告成,林带的种植成功,大大地改善了生态环境."沿滩百里木麻黄,不许风潮犯稻梁".百姓自此陶陶然乐在其中,渔农各安其居,各安其业,共说年丰.
喜看我县绿化大地取得的巨大成绩,田汉赋诗赞颂:"银滩百里麻黄树,尽是渔家儿女栽.电白七年成电绿,十年应夺岭南魁."
1965年3月11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号召全国<<学习电白,绿化家乡,绿化祖国>>,并刊登了<<电白坚持绿化全县,改造自然,摘掉贫穷帽子>>一文,介绍电白县造林绿化的事迹和经验.广西,湖南陕西江西山东浙江青海等省区和广东省各地区派人到电白参观.
1973年，关山月三次到湛江专区沿海林带访问、写生，以本县为主要题材完成创作《绿色长城》。巨画含义:杲杲日出，南粤海岸丛林郁郁葱葱,一眼看不完,树树相连到天边,随风舞动,状似绿色波浪起伏,与海浪互相呼应。它通过这些美丽景色的描绘，"表现了劳动人民改天换地的精神，人民用双手艰苦培植起来的绿色长城不惟防风、防沙，还可以拒敌于门外".
《 绿色长城》永远悬挂于人民大会堂广东厅.
电白名字破天荒地跟着这幅名画走进了庄严肃穆的首都人民大会堂,这是电白人民的骄傲!
修建水库,疏挖河渠引水,降伏旱魔,终结洪涝成灾淹没田园村庄的历史.鉴于那霍、罗坑等山区降水量充沛,山洪时有暴发,王占鳌他们和从湛江地区水电局下放电白劳动改造的一名右派总工程师在县内勘察地形,他们选中了几处作为日后修建水库的地址.
罗坑水库位于大山南麓甘坑村庄附近一带,1958年始建,是粤西地区三大水库之一(三大水库:鹤地水库/高州水库/罗坑水库).电白人民在以身作则的县委书记王占鳌的亲自率领下,进入荒村野谷,安营扎寨,冬日烈烈,山风呼啸,盛夏,身热汗如泉,蚊虫嗡嗡响,他们经过2年多的艰苦施工筑成了这座水库.一位参与罗坑水库建设的老人回忆,住的是草茅房,吃的差,土方石块靠人抬肩扛,劳动时间长,劳动量大,常感到体力不支,领导干部与大家在工地上同吃同住同劳动.
短短的两年多,在财力物力奇缺的情况下,电白建起了5座万众瞩目的水库:罗坑水库、黄沙水库、テ核库、河湾水库,热水水库.借大跃进的东风,许多公社响应县委的号召,自己还因地制宜建起了小水库,如菠萝山水库,七径水库等.
王占鳌和他的山西同乡孙玉琳副书记,广大干部群众把生命之火都燃烧在了电白水利事业.
这六座水库的丰富水源从北到南,从西到东,通过一条条的人工开挖的河渠,形成统一的灌溉系统浇灌着电白的大片土地.
"老子朝朝弄田水,眼看翠浪作黄云"写的是水,是水滋润着农作物,面对收获在望而流露出喜悦的心情,王占鳌时代的水利事业惠及了千千万万的农民老子.
工程浩大的水利设施让世人认识了王占鳌和电白儿女的壮举.
公路建设.在七十年代以前,由水东联接各公社的条条县道,路宽,质量优,路边绿树成荫,省内外名气大,这些都凝结了以王占鳌为首的县委领导班子和人民而付出的劳动汗水.
1950年12月31日,电白县城迁往水东. 刚解放不久的水东原是一个乡,百孔千疮,街道狭窄,垃圾成堆,随处 丢弃,鼠丁兴旺,群蝇逐臭,房前屋后脏水遍地流淌.王占鳌他们为建设新水东,新县城,呕心沥血,全面规划,然后施工.水东濒海,易受万顷潮涛冲击,于是筑长堤拦之,开挖东西两片人工湖、拆迁民房、搬垃圾、通沟渠、填湿地、清积水,"户户断鼠粮，家家无鼠洞",厕所粪缸严密加盖,晚晚熏蚊虫,学生哥天天打苍蝇,县城常规保洁,环卫站专司其职;相继建成:壮观的大礼堂、俄式大戏院、电影院、工人文化宫、搬运公司球场礼堂,图书馆、学校、汽车站、中心台花园、农贸市场、医院......,形成了跃进街、东风街、解放街、红旗街、新风街,居民新村的城区布局,并对县城各处进行了全面绿化,同时大力整治卫生环境,全民动员起来,消灭四害,提高了健康水平,成绩斐然.
县城人工湖波光粼粼,椰树蓝天倒映,冬,野鸭成群戏碧水,野鸡乱飞,岸边杨柳千条花欲绽,黄莺啼叫蝴蝶舞,仿古凉亭边,丛竹猗猗似君子,环境优美,清静.
1962年4月,田汉来电白参观,作诗两首,形象生动地描写了水东旧貌变新颜:"最穷最白亦最通,沙琅农女擅天工.从来治国先治本,四害惶惶避水东"."潮来直上东阳路,草闯艰难忆当年,二里石堤高八丈,从今沧海变桑田".
王占鳌主政电白期间,行动始终离不开一个"公"字,其身正,不令而行.他书本上的学识浅薄,但曾经沧海,智虑深沉,阅历丰富,不妨碍自己成为一个杰出的政治人物.在王的治理下,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旦场公社民政办一名小干部贪污43元人民币被开除公职,背着茅坑走路--走到哪儿臭到哪儿.孙玉琳副书记,外号山西老虎,一家六口挤住县城三反球场北2间平房瓦屋,他利用屋檐下走廊养了三只母鸡下蛋,一天夜里,母鸡失踪了,公安局立案侦查,很快将四个水东小青年陈X/潘X/赖X/殴X抓获,那时的母鸡吃米糠剩饭,肉质鲜美,煮成鸡汤可口,后生哥贪一时口福,却分别被判了3年---5年徒刑!这四个小贼刑满释放后,洗心革面,再也不敢嘴馋了. 那年代,官场贪腐现象和偷鸡鸣狗盗几乎绝迹,城乡夜不闭户!
"勿轻小事,小隙沈舟;勿轻小物,小虫毒身;勿轻小人,小人贼国",王占鳌从政治组织的高度,认识到从严治吏,树立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的重要意义.管住了掌权的下级,依法究办了腐败份子,电白上马的各类大型土木工程等建设项目未曾发生过偷工减料,挪用公款,从中非法渔利的现象.一切工程质量达到了国优标准.
电白县各个机关因事设岗,能者多劳.干部廉洁奉公,勤政高效.县委县政府人员不过百(含今各个科局级机构).教育科统管全县教育,编制仅四名,谢克明任副科长,王海珊等为主办干事,以一当十.蔡守棠任科长,又是电白一中校长,电白教育事业欣欣向荣.电白一中办学质量仅次于湛江一中,而把同属湛江专区管辖的海康、徐闻、遂溪、廉江、高州、化州、信宜、茂名、阳春、吴川抛在后面.
致力于体育事业 .在王占鳌时代自公社到县城修建了一个个球场等体育设施 , 以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格,一切体育场地向社会免费开放.水东运动场,平时一中上课,闲时则成为大众跳沙池,踢足球,骑自行车玩耍,打排球的地方; 财税局,二轻工业局,搬运公司,汽车站,工人文化宫等单位的球场,谁都可以进去打球,体委的游泳池你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去游泳,分文不收;特别是王书记和孙玉琳副书记住房门前那个"三反"球场也是青少年爱到之处,父母官绝不因为孩子们打球发出声音而加以"驱赶",打得汗流浃背,累了在树下纳凉,回家前可在球场附近洗个澡,洗澡房是县委建的,王占鳌他们进去洗澡,平民百姓的孩子们也可以去洗澡,却从来没有人干涉.电白每年体育盛事不断,你方唱罢,我登台,职工运动会,中小学运动会,......县篮球代表队与外县市劲旅经常比赛,等同于现在芝加哥公牛队赛事,热闹非凡,观众场场座无虚席,买不到票的,在外面干着急.我方球艺精湛,每赛必胜,电白人扬眉吐气.电白篮球代表队出征外省,屡建奇功.
五、雪 泥 鸿 爪
大饥荒时期,县委在望海岭附近(原电白鸡场)开辟了一个农场,搞后勤的人员在那里种了许多木薯等庄稼.一天,县委办公区的小黑版上写了一条通知:按照社会主义按劳分配原则,多劳多得,不劳动者不得食,请各位来领木薯.县委几个搞文字工作的干部"不知稼穑艰难",看了通知,晓得自己没份,面面相视,情绪波动,找副主任吴兆奇反映意见,吴为此向王占鳌汇报这事,老书记风示手下:明年有木薯分,叫他们下农场种,让做农场工的跟他们换个岗位.老书记微言大义.搞后勤的人摸锄头,伺弄农活在行,摇笔杆子哪能?主持分配的人马上明白老书记的潜台词,"君子"劳心，"小人"劳力,都是为公,怎能自己有得食,别人没份呢, 这样做不公平..次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通知内容变了:所有同志都可领木薯,未领的,请快来.秀才们暗地里感激老书记"替天行道".那年头,饥荒时刻威胁着人们的生存,别小看几十斤粗粮,对于饿坏了人来说,这可是一种奢望啊!
1959年,王占鳌和县委几个干部下乡到博贺公社检查指导工作,公社书记赵兴华想方设法弄来些鱿鱼虾米和鸡鸭招待上级,适值百业萧条,粮食和副食品供应十分紧张,,即使有钱,在农贸市场也买不到,面对餐桌上的平时难得品尝的"佳肴美味"了,大家喜上眉梢,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位的随行人员找到公社食堂总务正准备结清伙食费,谁知对方说:"这顿饭菜共花了五元钱,王书记已替你们交够数啦".那时候国家实行低工资,广就业的政策,城镇居民每月收入一般只有14元---24元,普通公务员收入大概在36元---40多元,物价低廉,五六角钱可买到一斤的农家土鸡或靓鸭,鱿鱼虾米几角钱一斤.王书记认为自己工资高,便悄然把账结了.在博贺和王书记一块吃过这餐饭的一名干部至今仍深情地提起这则小事,下乡公干,吃饭自费这个制度一直被严格执行遵守,80年代初期才逐渐废弃.
位于水东解放街有个单车站,它是班车客运能力不足的补充. 一天,王占鳌来到该单位雇人搭他下乡.逢XX牛大马高,原是功夫馆教头,力气足,站安排他听差,将"顾客"送到目的地后,回到七径公社食品站门前碰上同站工友正搭一名顾客上坎.工友问道:"XX,你今日搭客去哪里?" 逢不假思索,应道:"哎,你还问,我累死人命啦,搭金瓜仔去沙琅......。"金瓜仔,乃王占鳌绰号.事后,工友向站长报告,说逢丑化县委书记云云.逢XX在解放前脾气暴躁,1950年后被人民政府评为恶霸,戴四类份子帽子.这次他吃了说话口无遮拦的亏,站里开了他的专场斗争大会.
这则轶闻反映了王占鳌工作不辞劳倦,深入基层和他在群众领导心中的威信.水东--沙琅33公里,在粮食供应紧张的岁月,饥肠辘辘的搭客者很辛苦,坐在单车尾架体型粗壮的"顾客"也不舒服.
1961年,王占鳌到省城出差开会,被小偷掏了腰包 ,损失200多元,王吩咐秘书向省委打报告说明情况,陶铸批示省财政厅照数补回这笔钱.可见王占鳌在上峰心中的位置.
王占鳌工作之余,爱在县城各处行行走走.有一次,他见到一条路坑坑洼洼,随即通知人将其填好,举止见人品.
我记得某年夏季, 县城大戏院搞了一个展览会,展出许多缴获美蒋特务的降落伞罐头压缩饼干牛奶香烟匕首手枪卡宾枪弹药服装......战利品琳琅满目,并配有文字说明,旨在加强群众的敌情观念,我去看了.原来1961年,台湾国民党政权趁我3年自然灾害期间,企图反攻,派遣一批特务偷偷登陆竹山被觉察,王占鳌一面向上级报告,一面组织军民搜捕,在绿豆岭将他们全部活捉.经审讯,这些特务中有个姓李的下级军官是羊角公社人,他听信台湾当局说其母亲已被共产党枪毙,怀着对共产党的仇恨,潜回大陆作内应.王占鳌即令把其母亲妻子领到面前,以事实感化争取他,他表示要立功赎罪.他按王书记授意,向尚停留在公海观望的另一股特务发报,诱其登陆, 在王书记的周密指挥下,我方布下天罗地网,这股特务刚上岸便束手就擒.东北长春电影制片厂根据这个真实反特故事拍成<<南海的早晨>>在全国公演.
《南海的早晨》重要故事情节镜头均取自电白.县城水东大戏院对面有一小商店,一天,一个戴墨镜的陌生人突然向店主走近,伸手一巴掌煽过去,店主无故挨揍,大声跟对方吵起来......。原来,这是《南海的早晨》摄制队需要一个这样的"敌特人员双方接头"情节......店主蒙在鼓里,被当了一次临时演员,他得到了10元奖金,转怒为喜.
1966年,文化大革命,社会乱腾,揪斗当权派成时代风气,已上调省城任广州市农委副书记的王占鳌被造反派押解电白批斗.入夜,县城灯火通明,随着一波又一波打倒走资派的口号响彻云霄,王占鳌被带上水东中心台站着,可他看到的是台下那片黑压压的革命干部群众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连主持批斗会的造反派也没有一点为难他,一切都是走过场而已,"批"他"斗"他是为了表明我这一派组织革命立场坚定,完全出于文革形势的需要.台上台下都知道,王书记带领电白人民自始至终走社会主义的金光大道!他被"看管"期间,一名炊事员负责给他送饭,炊事员为避免别人说自己同情走资派,每顿饭上面放着炒熟的蔬菜下面藏着几块猪肉.猪肉在70年代前,一直是紧缺的副食品,城镇居民每月每人供应量是半斤.别的"走资派"则要享受牛鬼蛇神待遇了,有的剃阴阳头,挂牌游街批斗,饭菜差;王占鳌的副手和继任者陈华荣受尽凌辱,红卫兵制作一顶高帽让他戴,按下他的头游街,又责令他跪在水东运动场主席台下,接受万人批斗,一个恶作剧者在陈背后故意向天开枪,枪声把县尊吓得魂飞魄散,与会者忍俊不禁!在落难之际,还有人凭着朴素的感情,如此关照自己的生活,这让老书记大为感动.
1972年,王占鳌重新出来工作,回到电白,打听炊事员的下落,这名心地善良的伙夫已离世,王不胜感慨.
六、历 史 的 隐 讳
对自己从未卷入的历史洪流,寻思前事,似梦里.前辈电白人所经历的时代是个波澜壮阔、绚丽火红的大跃进年代.
50年代末,毛主席号召全国消灭麻雀.每当庄稼成熟的时候,因群雀大量啄食而歉收.最高领袖在生物学方面孤陋寡闻,兴师动众,闹出笑话.广东禾雀"一朝逢世乱,终日不自保",生者百遗一,千里雀无踪.人雀之战,造成雀死数达3100多万.由于盲目跟风,其它省份与电白一样,大人小孩披挂"东征","兵马"所到之处,禾雀"十室九空",而此前,国外已早有此严重的教训.1744年,普鲁士国王颁旨消灭麻雀,结果树上果子、树叶皆让害虫啃光;1950年,法国对麻雀赶尽杀绝,引发虫灾,导致农作物大量减产,农场主欲哭无泪.调查原因得出结论:"消灭麻雀会减少许多害虫的天敌,会导致严重后果".
1960年3月,毛主席才采纳中科院一些生物学家的意见,放过麻雀.
教科书告诉人们:麻雀食性杂,在张口大吃谷粒的同时,也捕食大量的害虫,两者对比,麻雀对人类的贡献更大.
大跃进年代,全国出现浮夸风 ,刮共产风. 电白也鼓吹过亩产万斤.全县各公社上报的农业产量数字是虚的,征购粮是实的,即农民打粮越多,国家就征粮越多,农民实际打的粮食少,却要多交粮,农民不愿,于是我县出现了一些暴力征粮的政府行为."耕者,馁在其中矣!"这样一来,原本口粮就不够自己吃的农民要更加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被人为虚报出来的粮食产量数字,让国家领导人担心装不下了,放在仓库里容易发霉变坏.上面一声令下,各省上自公社下及农村纷纷成立公共食堂,男女老幼可日吃三餐干饭.我县公共食堂遍地开花,群众着实乐坏了.3个月后,库存粮食无以为继,屋漏偏遭连夜雨,紧接着全国发生连续3年的自然灾害.河南省饿死者两百万!河南民谣:"天擦黑,狼下坡,大小孩跑不脱",饿昏迈不动脚了,一些乡下人片刻就这样成了狼的美餐;四川省饿死的人数为全国之最!原四川省泸州地委书记邓自力(邓小平的堂弟)在他写的《坎坷人生》一书中记载：“粮食不够就搞代食品，什么胡豆叶，芭蕉头，小球藻，野草根等都用来充饥。后来这些东西找不到了，有人开始吃观音土。观音土吃下去肚子发胀，不能排泄，几天后就被胀死。……后来，卖人肉吃人肉的可怕的事也发生了。宜宾市就发生了将小孩骗到家中，整死煮熟后作为兔肉到街上卖的事........长宁是个烂摊子，二十多万人口就饿死了七万多。肿病流行，省委调拨了些粮来，社员又无钱买……”.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危机全面触发了社会恐慌,四川河南宁夏等省区出现了大量逃荒现象,道路以塞,哀鸿遍野!灾情震动中央!此时, 电白也是寅吃卯粮,老百姓的生活陷入了空前困难,曾一度忍饥挨饿,甚至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虽然灾荒严重,但王占鳌采取了卓有成效的应对措施."湖上春已早，田家日不闲",他亦官亦农,一路鞍马劳乏,下去指导鼓励大家开荒,利用闲地大搞生产自救,电白终于度过了灾荒,避免了饿死人事件的发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由于毛泽东的错误决策,人祸导致全国饿死3860万人.对比死于大饥荒的民众,电白实在是吉星拱照!
一些电白老前辈向我披露了兴修水库那些年发生的事.
为保证建设罗坑水库等工程进展顺利,争取按期峻工,王占鳌他们向全县各个公社摊派义务,以农村生产大队为单位,规定必须完成的土方(一立方米的土叫一个土方,它是挖土,运土,填土工作量的计算单位),大队据此作出安排,对不服从需要的,不给开饭,那时粮食归公,农民集体下地劳动,收工后统一到公共食堂吃饭.在水库工地,民工每天承受了超越体能的劳动量,正值连续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食物稀缺,他们饥饿难忍,逃跑的现象时有发生,各地民兵奉令查缉,将捉到的又送回工地,有的则捆绑起来示众!七径大队,一位姑娘偷跑返家,准备次日与新l郎举行婚礼,闻讯的3个民兵拿绳带枪上门抓人,一中一个农村学生(姑娘的堂弟)见状开口道:"人家已看好日子明天拜堂,完婚就走,她又不是不肯去修水库."民兵见该生帮嘴,嚷着要连他也捆走......。在水库工地挑土方,挖土方,填土方,砌石块,体力消耗大,有些民工中途撑不住了,提前溜回宿营地煮点地瓜稀粥等待下肚,被监工巡查员发现一脚又一脚地将瓦煲全踢翻,踢坏.对此,民工们少不了受窝心气,只能默默不作声,背地里伤感.
修建罗坑等5座水库,历时两年多,数以万计的民工一直吃住在工地,不准回家过年过节.在天天的艰苦劳动中,民工们忍受了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极度磨难,劳累过度,饥火中烧,水土不服,导致部分民工病倒,引起水肿,乃至死亡.沙琅塘砥村一个老农在工地患病,双脚肿胀,被批准回家,不久病势加重死去.死者是电白公安局吴作楷股长的生父;七径东山大队两个农民和七径大队一个农民从水库工地回家挨过一段短暂的时光,丢下妻子父母辞别人间,死因与吴父相同.传闻,原电白教育局局长陈建明的父亲也是参加修水库时因塌方而牺牲的,那年,县商业局到大榜人民公社招工,破例招陈建明入电城供销社当售货员是出于照顾.
熬过了饥荒,1962年,电白经济复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第二批派去水库劳动的民工,境遇大为改善,这回有饭吃饱了,劳动强度减轻,需要他们做的是收尾工程---夯实土方,加大加宽加固坝基.
罗坑水库,旱坪水库、湾角水库、黄沙水库、热水水库,其工程之大、之艰苦,在没有机械化施工条件的严重困难时期,在修建这些水利工程中,出现的工伤死亡事故难以避免,全靠双手和简单的作业工具逐一完成这些巨大的艰难的工程,电白人民为此付出的牺牲代价可想而知,那些为水利建设事业因公受伤致残带病坚持劳动,特别是那些为此过早凋零的生命之花,我们不应该忘记!
电白干群,尤其是从千村万落征调去服徭役的青壮年农民.他们为全县水利事业作出了伟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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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尾 语
王占鳌主政13年,厚德载物,电白沧桑巨变,有目共赏.政绩:长八十公里的防护林带,绿化境内荒山秃岭和荒摊,建小良和寨头水土保持试验站,水库,卫生,公路,生产,.....在大跃进时代,他的工作出现过一些失误,其手下干部对修水库民工存在粗暴的行为,但瑕不掩瑜.他的政治才干,任内政绩 在省内省外都是一流的,时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的陶铸非常看重他.象他在广东省省内兼任地委常委的县委书记并不多,他为建设好电白,还向省争取到了许多资金.政务院授予电白"五好县",名副其实.
王占鳌为人厚道,厚道若冬日朝阳,夏日凉风,厚道让人内心不设防,作为朋友,可交,作为领导,可信可从,不会忘恩负义和过河拆桥.湛江地区水电局邓总工程师命运坎坷,戴着右派帽子下放电白接受劳动改造期间,遇到了开明,爱才,重情重义的领导王占鳌,王占鳌无求备于一人,了解邓是个很出名的水利工程专家,在决定修建水库时,大胆起用他,极左份子对此有异议,王断言,水库修好了,他搬不到台湾去,怕什么!邓"士为知己者死".为了设计出更科学更完美的水库建设方案,他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工程图纸弄出来了,邓又亲自在现场指挥施工,随时随地解决技术问题.邓不辜负众望,终于用自己掌握的专业知识为电白水利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水库圆满竣工后,王占鳌亲自用车陪送邓总回湛江,并积极建议上级部门为邓摘掉了右派帽子!北大森林系毕业生皮永丰亦是一名发配到电白工作的右派,王占鳌以诚相待,充分发挥他的特长,让他去搞水土保持推广试验,后来小良水土保持试验站扬名海内外,为治理电白水土流失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当我们漫步绿浪起伏的林带,那些植树造林的模范陈娇(电白博贺籍)她们会不会被人想起呢?旅游者对电白境内水库景色赞不绝口,在美景的背后,他们赏心悦目的同时,他们还会想起电白干群曾为改造自然,让高山低头,让水患变水利,驱除旱魔而艰苦奋斗的那段可歌可泣的光辉岁月吗? 看到花木繁盛,百鸟出没的小良水土保持试验推广站-----菠萝山呢?
我们现在能拥有这么好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前辈人的功劳啊!
曾经带领电白走向十三年辉煌历史的王占鳌走了,他在世时,曾表示愿向邑人乞一杯土埋葬在罗坑水库附近,可见他对电白感情之深 .他爱电白爱人民 ,人民至今还怀念他 ,人民怀念他的朴实无华,工作勤勤恳恳,两袖清风,他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为民造福祉. 那年代,电白名字如此之香,做电白人,做电白鬼都感到骄傲!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附注:
1.“三年自然灾害”饿死3860万人见大陆出版社出版《二十世纪中国史纲>>金冲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