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E
电海四街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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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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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小说］白色情人
上海，一座繁华的，喧嚣的城市，在这片充满小资情调和时尚前卫的土地上，我出生并成长。
可我没有归属感，总觉得这里不属于我，我欣赏原始的朴素的东西。渴望去北方。
我习惯于在午夜，穿上一身黑衣，披散着如海藻般纠缠卷曲的长发，洗尽一天的铅华，素面朝天的一个人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上。
享受尖细的鞋跟敲击在地面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声音，让我有一种享受孤独的自由。
今夜，我依然独自游走在黑夜的每一条街道，昏黄的街灯，寥落的行人。每当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我内心深处便会产生某种幻想，幻想一个年轻的男子，和我一样游荡在城市的四周，我们在某个角落相遇，然后彼此看上一眼低着头擦肩而过。
突然想起了已故诗人顾城的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不过现在光明对于我而言却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了，我想我要寻找的是自己，是一条出路，一条我灵魂的出路。
我已经完全融入夜色，而分不清彼此。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向我走来，轻盈的，几乎是用飘的。一身的白衣，在月光下竟然那么刺目，几乎刺痛我的眼睛。
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他走近，我们的衣角在风的作用下，相互轻吻了一下。
就这样，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对视，就擦肩而过，消失在彼此的夜色中。
第2天午夜，我仍旧走着这条熟悉的街道。
白衣男子和黑衣女子再次相遇，这次我看清楚了，掩藏在长发下面的是一张苍白，俊美而多情的脸。虽然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我却惊奇的发现男子有着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眼睛，犀利而阴郁，眼底竟然有一片淡淡的红色，在夜色里闪烁着诡异。
这次我们又是擦肩而过。只是我已经迷惑于他那双妖异的眼睛，爱上他那身干净的白。
第3天，第4天………一直到第7天的午夜，我无法再沉默了，做不到那样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
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决定跟随他，我不再走一成不变的回家路线，而是慢慢跟在他身后，隐藏在他的背影里。
忽然，他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长发在夜风里嚣张的舞动着身躯，我又看到那双淡红色的眼睛，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感到一种窒息在身边蔓延。
“一起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夹杂着一点生硬。
我跟上他的步伐。
他把我带回了家。
一处偏僻而陈旧的日本式公寓，房间凌乱而简单，除了有张床和一套音响，就是地上凌乱的空酒瓶和烟头。
关上门，他脱去外衣，我惊异于他那么喜欢白色，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白色的，包括内裤。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没有任何语言，或许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而有一种天生的，与生俱来的默契，又或许我们是同类，我们能明白对方要的是什么。
他帮我褪去内衣，手指纤细而冰冷，他抚摸我的秀发，亲吻我的耳垂和嘴唇。
我的身体为他而热烈，为他而柔软，我感觉到他的进入，尖锐而汹涌。他在我耳边喘息着，呼唤着，“宝贝，宝贝，我要你，我爱你。”
前一分钟我们只是2个陌生人，后一分钟竟然已经达到灵魂和肉体的结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被他揉碎，灵魂也要被他毁灭，要魂飞魄散了。
我们彼此舞动着，黑暗中象2个绝望的幽灵一起沉沦着，看不到哪里是岸。
直到沉沉睡去。
天亮了，我们要说分手了吗？
不，我不要，我当然知道游戏的规则，可我要破坏这个规则，天亮我不要分手。
他告诉我，他叫白雪，一个白色的男子，有这样一个白色的名字，很匹配。
我象猫一样蜷伏在他怀里，安静而柔顺。我注视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忽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我问他，“你是谁？是人吗？还是鬼魂？或是吸血蝙蝠？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他只是很怪异的看着我，“我象个吸血鬼吗？一个想象力发达的小女人！一个小傻瓜！”说着他拍着我的头，我喜欢他说这些话时的骄宠。
“我是日本人，但我的身体里留着中国人和日本人的血统。眼睛是红色的，是因为我的眼睛有病，这是我们家族的一种遗传病。当我发现自己有这个病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治不好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当我瞎的那一天也就是我死去的那一天。”他的嘴角浮起一种凄凉的笑容。“反正我也罪孽深重，所以这是报应！”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埋进他的身体里，我喜欢他的味道，一种白雪的味道。可是心里就这样固执的认定他在骗我，他不是人，他一定是吸血鬼或是吸血蝙蝠之类的，因为我倒希望这样，我希望他咬我，让我在血腥中得到生命的永生，从此与鬼魂为伴，与黑暗为伍。
这就是我要的，我灵魂的唯一出路。
我经常会疯狂的弄伤自己，因为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躯体把自己的灵魂关了起来，我的灵魂经常会在黑暗中咆哮，怒骂，因为关久了，灵魂已经快要崩溃了。
曾经爱过一个我可以为他抛弃全世界的男人，可最后这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抛弃了我。所以我报复了这对狗男女，真是印证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用很残忍的方法弄的他们家破人亡。结果我却没有一点快乐，反而在悔恨和内疚中关住了自己的灵魂。
就这样，一关就是6年。
我一方面对爱情绝望，另一方面却又无比渴望爱情，我是不是很可怜？
一个孤独而可怜的女子。
可是在不经意间，我遇到了这个白色的男子，沉迷于他白色的干净中，他的身体竟然可以毁灭我的灵魂。
于是我认定他就是我要找的，我灵魂的出路，我渴望永远追随他，做他的同类，融入他的生活中。
我希望他带我走，天涯海角。我希望他带我去飞行，午夜飞行。只要他带上我，去穿越他的生活，或是带上我一起去死。
于是我固执的赖在他家，他似乎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我知道他是需要我的，只是不喜欢我扰乱他的生活。
经常有一些人来找他，说的是日文，我听不懂。他们神神密密的样子让我不安。
他白天从不出去，只是喜欢坐在地板上，抽着烟，听着音响里放的CD，永远都是同一张CD，永远都是同一首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永远不断重复播放，而乐此不疲。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听着，拼命地抽着烟。
他不喜欢说话。
他会抱着我，他喜欢裸睡，我们一起裸睡。他就这样抱着我，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很快入睡，我喜欢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象白色一样纯真。
到了晚上，他总是很忙碌，一身白衣，出去，总是到天亮以前才回来。
他从不和我一起吃饭，他说自己吃的很少，不觉得饿。
他不工作，却有用不完的钱，他有钱，为什么不住大房子？他为什么白天不出去？而夜晚却很忙碌？
我的心中充满疑问，可始终没有问他。倒是心中更加认定他不是人，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假的肉身，他是鬼魂，或是吸血蝙蝠。
我一直希望他能咬我，尖利的牙齿，戳破我的肌肤，割开我的血管，看着他嘴角将残留我的鲜血，我会很兴奋，很渴望。
我想我是快要疯狂了，一个可怜的孤独的发疯的女子。
白雪在我面前总是很镇静，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慌乱仰或是脆弱。
可是有一次，他失态了。
那天他午夜出去后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就一直等，不眠不休的等。
一直到第3天午夜，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几乎是撞进门来的。我只看见他的眼睛更红了，象2团妖异的火焰。
他只是躺在床上，迷乱的呼唤着，夹杂着酒醉的呻吟。我知道他在呼唤我，他渴望我。
我帮他脱掉所有的衣服，我抚摸他全身的肌肤，亲吻他，我也同样渴望他的身体，渴望融入他，这一次，我们竟然在身体外面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我一直在想我们或许前世就是一个人。否则不会有如此的默契。
他醉了，他只是搂着我，搂的紧紧的，生怕我会消失一样。
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很痛苦，很绝望，但又无可奈何。
忽然，我在他眼角发现了一点湿润，是泪水吗？是不属于人类的眼泪吗？我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知道，他的眼睛在流泪的同时，心一定在流血，尽管我不知道原因，可我心疼他，怜惜他。
我知道我的灵魂又开始在爱了，我很快乐。
为这个叫白雪的白衣男子我燃烧着自己，每一寸。
然而就在那次酒醉后，我发现他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他变的越来越冷漠，他不再和我做爱，不再抱着我入睡，尽管他曾说过，能抱着自己爱的女人睡觉是天地间最幸福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夜晚，我从外面回来，看见床上放着一只很大的信封，和他所有白色的衣服。
我很慌乱，有很不好的预感，我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CD.白色的信纸上沾染着一点点血样的红色，刺目而艳丽，象在腐败的空气中绽放着芬芳。
“宝贝。
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我想白雪注定此生是孤独的。
我永远都无法逃离命运对我的安排。
我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我的家族在当地是相当庞大和有势力的。从小我就被当作工具一样的接受各种训练，狂妄而冷漠。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止一次的出卖自己的人格和灵魂。
直到我发现遗传了家族的眼病，发现不知道哪一天，我将无法再看见明天的太阳。所以我害怕了，我选择离开，来到中国，来到这里，选择躲在黑暗里救赎自己的灵魂。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会在那样的一个夜晚遇到一个黑衣女子，一个让我第一次真正爱上的女子。我曾天真的以为白衣从此不再寂寞，因为可以有黑衣相伴。
最近，我发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不行了，我知道，自己快瞎了，说我懦弱也好，说我负心也罢，我不想让你看着我变成一个瞎子，我不要你看见我的伤我的痛和我的软弱。况且我的家族不会容忍我的背叛，他们不断派人来找我回去，甚至拿你来威胁我，若是等我瞎了，我就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
所以，我终于决定，再一次逃离。
宝贝，不要找我，因为你找不到一个心已经死亡的人。
对不起，宝贝，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那三个字。因为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能给你未来。唯一留给你的就是这张CD和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支歌，“我只在乎你”。
我对你的爱已经完全浓缩在这首歌里。
别了，云，我的宝贝，我的挚爱。
白雪”
关掉了所有的灯，黑暗中，我点了一支烟，只因为白雪曾说我的手指很好看，特别是我的指尖夹着烟身时的那种幽雅和弧度。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那一大堆白色的衣服，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为什么留下全部白色的衣服？
难道他走出去是不用穿衣服的吗？
还是他终于离开自己的肉身，变回蝙蝠的原形而飞走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咬我？
让我成为他的同类，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愿意带上我？
是不忍心，不舍得吗？
还是他终于选择死亡，而不带走一件心爱的白衣？
后记――――我是一条鱼，一条孤独的鱼，我生活在冰冷的水里，我已经失去了美丽的外衣，我遍体鳞伤，浑身疼痛。一直躲在水底孤独的游来游去。
可是今天我想靠岸了，因为岸边有一场烟花，美丽而寂寞。遮住了我的眼，慑住了我的心。我醉了，迷惑于烟花短暂的绚丽。
所以，我爱你，我的白雪，我的白色情人。
上海，一座繁华的，喧嚣的城市，在这片充满小资情调和时尚前卫的土地上，我出生并成长。
可我没有归属感，总觉得这里不属于我，我欣赏原始的朴素的东西。渴望去北方。
我习惯于在午夜，穿上一身黑衣，披散着如海藻般纠缠卷曲的长发，洗尽一天的铅华，素面朝天的一个人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上。
享受尖细的鞋跟敲击在地面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声音，让我有一种享受孤独的自由。
今夜，我依然独自游走在黑夜的每一条街道，昏黄的街灯，寥落的行人。每当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我内心深处便会产生某种幻想，幻想一个年轻的男子，和我一样游荡在城市的四周，我们在某个角落相遇，然后彼此看上一眼低着头擦肩而过。
突然想起了已故诗人顾城的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不过现在光明对于我而言却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了，我想我要寻找的是自己，是一条出路，一条我灵魂的出路。
我已经完全融入夜色，而分不清彼此。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向我走来，轻盈的，几乎是用飘的。一身的白衣，在月光下竟然那么刺目，几乎刺痛我的眼睛。
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他走近，我们的衣角在风的作用下，相互轻吻了一下。
就这样，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对视，就擦肩而过，消失在彼此的夜色中。
第2天午夜，我仍旧走着这条熟悉的街道。
白衣男子和黑衣女子再次相遇，这次我看清楚了，掩藏在长发下面的是一张苍白，俊美而多情的脸。虽然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我却惊奇的发现男子有着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眼睛，犀利而阴郁，眼底竟然有一片淡淡的红色，在夜色里闪烁着诡异。
这次我们又是擦肩而过。只是我已经迷惑于他那双妖异的眼睛，爱上他那身干净的白。
第3天，第4天………一直到第7天的午夜，我无法再沉默了，做不到那样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
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决定跟随他，我不再走一成不变的回家路线，而是慢慢跟在他身后，隐藏在他的背影里。
忽然，他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长发在夜风里嚣张的舞动着身躯，我又看到那双淡红色的眼睛，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感到一种窒息在身边蔓延。
“一起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夹杂着一点生硬。
我跟上他的步伐。
他把我带回了家。
一处偏僻而陈旧的日本式公寓，房间凌乱而简单，除了有张床和一套音响，就是地上凌乱的空酒瓶和烟头。
关上门，他脱去外衣，我惊异于他那么喜欢白色，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白色的，包括内裤。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没有任何语言，或许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而有一种天生的，与生俱来的默契，又或许我们是同类，我们能明白对方要的是什么。
他帮我褪去内衣，手指纤细而冰冷，他抚摸我的秀发，亲吻我的耳垂和嘴唇。
我的身体为他而热烈，为他而柔软，我感觉到他的进入，尖锐而汹涌。他在我耳边喘息着，呼唤着，“宝贝，宝贝，我要你，我爱你。”
前一分钟我们只是2个陌生人，后一分钟竟然已经达到灵魂和肉体的结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被他揉碎，灵魂也要被他毁灭，要魂飞魄散了。
我们彼此舞动着，黑暗中象2个绝望的幽灵一起沉沦着，看不到哪里是岸。
直到沉沉睡去。
天亮了，我们要说分手了吗？
不，我不要，我当然知道游戏的规则，可我要破坏这个规则，天亮我不要分手。
他告诉我，他叫白雪，一个白色的男子，有这样一个白色的名字，很匹配。
我象猫一样蜷伏在他怀里，安静而柔顺。我注视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忽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我问他，“你是谁？是人吗？还是鬼魂？或是吸血蝙蝠？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他只是很怪异的看着我，“我象个吸血鬼吗？一个想象力发达的小女人！一个小傻瓜！”说着他拍着我的头，我喜欢他说这些话时的骄宠。
“我是日本人，但我的身体里留着中国人和日本人的血统。眼睛是红色的，是因为我的眼睛有病，这是我们家族的一种遗传病。当我发现自己有这个病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治不好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当我瞎的那一天也就是我死去的那一天。”他的嘴角浮起一种凄凉的笑容。“反正我也罪孽深重，所以这是报应！”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埋进他的身体里，我喜欢他的味道，一种白雪的味道。可是心里就这样固执的认定他在骗我，他不是人，他一定是吸血鬼或是吸血蝙蝠之类的，因为我倒希望这样，我希望他咬我，让我在血腥中得到生命的永生，从此与鬼魂为伴，与黑暗为伍。
这就是我要的，我灵魂的唯一出路。
我经常会疯狂的弄伤自己，因为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躯体把自己的灵魂关了起来，我的灵魂经常会在黑暗中咆哮，怒骂，因为关久了，灵魂已经快要崩溃了。
曾经爱过一个我可以为他抛弃全世界的男人，可最后这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抛弃了我。所以我报复了这对狗男女，真是印证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用很残忍的方法弄的他们家破人亡。结果我却没有一点快乐，反而在悔恨和内疚中关住了自己的灵魂。
就这样，一关就是6年。
我一方面对爱情绝望，另一方面却又无比渴望爱情，我是不是很可怜？
一个孤独而可怜的女子。
可是在不经意间，我遇到了这个白色的男子，沉迷于他白色的干净中，他的身体竟然可以毁灭我的灵魂。
于是我认定他就是我要找的，我灵魂的出路，我渴望永远追随他，做他的同类，融入他的生活中。
我希望他带我走，天涯海角。我希望他带我去飞行，午夜飞行。只要他带上我，去穿越他的生活，或是带上我一起去死。
于是我固执的赖在他家，他似乎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我知道他是需要我的，只是不喜欢我扰乱他的生活。
经常有一些人来找他，说的是日文，我听不懂。他们神神密密的样子让我不安。
他白天从不出去，只是喜欢坐在地板上，抽着烟，听着音响里放的CD，永远都是同一张CD，永远都是同一首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永远不断重复播放，而乐此不疲。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听着，拼命地抽着烟。
他不喜欢说话。
他会抱着我，他喜欢裸睡，我们一起裸睡。他就这样抱着我，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很快入睡，我喜欢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象白色一样纯真。
到了晚上，他总是很忙碌，一身白衣，出去，总是到天亮以前才回来。
他从不和我一起吃饭，他说自己吃的很少，不觉得饿。
他不工作，却有用不完的钱，他有钱，为什么不住大房子？他为什么白天不出去？而夜晚却很忙碌？
我的心中充满疑问，可始终没有问他。倒是心中更加认定他不是人，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假的肉身，他是鬼魂，或是吸血蝙蝠。
我一直希望他能咬我，尖利的牙齿，戳破我的肌肤，割开我的血管，看着他嘴角将残留我的鲜血，我会很兴奋，很渴望。
我想我是快要疯狂了，一个可怜的孤独的发疯的女子。
白雪在我面前总是很镇静，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慌乱仰或是脆弱。
可是有一次，他失态了。
那天他午夜出去后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就一直等，不眠不休的等。
一直到第3天午夜，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几乎是撞进门来的。我只看见他的眼睛更红了，象2团妖异的火焰。
他只是躺在床上，迷乱的呼唤着，夹杂着酒醉的呻吟。我知道他在呼唤我，他渴望我。
我帮他脱掉所有的衣服，我抚摸他全身的肌肤，亲吻他，我也同样渴望他的身体，渴望融入他，这一次，我们竟然在身体外面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我一直在想我们或许前世就是一个人。否则不会有如此的默契。
他醉了，他只是搂着我，搂的紧紧的，生怕我会消失一样。
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很痛苦，很绝望，但又无可奈何。
忽然，我在他眼角发现了一点湿润，是泪水吗？是不属于人类的眼泪吗？我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知道，他的眼睛在流泪的同时，心一定在流血，尽管我不知道原因，可我心疼他，怜惜他。
我知道我的灵魂又开始在爱了，我很快乐。
为这个叫白雪的白衣男子我燃烧着自己，每一寸。
然而就在那次酒醉后，我发现他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他变的越来越冷漠，他不再和我做爱，不再抱着我入睡，尽管他曾说过，能抱着自己爱的女人睡觉是天地间最幸福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夜晚，我从外面回来，看见床上放着一只很大的信封，和他所有白色的衣服。
我很慌乱，有很不好的预感，我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CD.白色的信纸上沾染着一点点血样的红色，刺目而艳丽，象在腐败的空气中绽放着芬芳。
“宝贝。
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我想白雪注定此生是孤独的。
我永远都无法逃离命运对我的安排。
我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我的家族在当地是相当庞大和有势力的。从小我就被当作工具一样的接受各种训练，狂妄而冷漠。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止一次的出卖自己的人格和灵魂。
直到我发现遗传了家族的眼病，发现不知道哪一天，我将无法再看见明天的太阳。所以我害怕了，我选择离开，来到中国，来到这里，选择躲在黑暗里救赎自己的灵魂。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会在那样的一个夜晚遇到一个黑衣女子，一个让我第一次真正爱上的女子。我曾天真的以为白衣从此不再寂寞，因为可以有黑衣相伴。
最近，我发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不行了，我知道，自己快瞎了，说我懦弱也好，说我负心也罢，我不想让你看着我变成一个瞎子，我不要你看见我的伤我的痛和我的软弱。况且我的家族不会容忍我的背叛，他们不断派人来找我回去，甚至拿你来威胁我，若是等我瞎了，我就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
所以，我终于决定，再一次逃离。
宝贝，不要找我，因为你找不到一个心已经死亡的人。
对不起，宝贝，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那三个字。因为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能给你未来。唯一留给你的就是这张CD和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支歌，“我只在乎你”。
我对你的爱已经完全浓缩在这首歌里。
别了，云，我的宝贝，我的挚爱。
白雪”
关掉了所有的灯，黑暗中，我点了一支烟，只因为白雪曾说我的手指很好看，特别是我的指尖夹着烟身时的那种幽雅和弧度。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那一大堆白色的衣服，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为什么留下全部白色的衣服？
难道他走出去是不用穿衣服的吗？
还是他终于离开自己的肉身，变回蝙蝠的原形而飞走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咬我？
让我成为他的同类，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愿意带上我？
是不忍心，不舍得吗？
还是他终于选择死亡，而不带走一件心爱的白衣？
后记――――我是一条鱼，一条孤独的鱼，我生活在冰冷的水里，我已经失去了美丽的外衣，我遍体鳞伤，浑身疼痛。一直躲在水底孤独的游来游去。
可是今天我想靠岸了，因为岸边有一场烟花，美丽而寂寞。遮住了我的眼，慑住了我的心。我醉了，迷惑于烟花短暂的绚丽。
所以，我爱你，我的白雪，我的白色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