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263
大学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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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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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
实录
讳明 口述
舒欣 笔录
一坐下来，他就向我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不要问他真实的姓名和单位。第二：“等我讲完了我的故事，请你告诉我应不应该离婚？”
第一条我照办了，但当他讲述完他的故事时，我却犹豫了。中国有句古话：“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不知道他是应该维持一个表面恩爱的家庭，给女儿一个幸福的童年？还是应该听从心的呼唤，给自己和另一半一个寻求真爱的机会。
看上去，他是那种稳重踏实的人，我们聊天到中午，他马上打电话回家询问女儿的午饭问题。我想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和父亲，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他都将会是痛苦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家在农村，家里很穷，除了成绩好，我什么都不能和别人比。而她是我们班的公主，人长得漂亮，父母都是广州的干部。她常请班上的同学去她家玩，我从来没去过，因为我自卑，不太参加集体活动。
很快就要毕业了，我们学校不是重点，分配的单位不理想，而我因为考上了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所以没担心分配问题。她被分去一个小单位，很不开心。一天我们在图书馆遇到，她突然对我说：“周末到我家来玩好吗？”
我受宠若惊，原以为她也请了别的同学，可想不到去到之后才发现只有我一个。那天晚上她爸妈留我吃饭，我一句话也不会说，基本是她妈妈问一句我答一句。吃完饭她送我出来，在路上她问我：“你觉得我怎么样啊？”我说当然是好了，又聪明又漂亮。她说班上好多同学都这样说，只有你没说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忙说不是不是，我是不敢。这话是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喜欢她，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
可是自那以后，她便对我非常好，常常约我一起去图书馆，还请我看电影。班上开始传我们拍拖，我却一直在惶惶之中，不知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直到有一天，我们从图书馆出来，她对我说：“我妈妈说你人老实，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真有走大运这一说。
我们开始恋爱，全世界哗然，不知她为什么会看上我。她脾气不好，我们在一起我总要百分之百服从她，稍有不从便发脾气哭鼻子，说：“你找了我，还想怎么样？”说真的比起她的漂亮和好条件，脾气不好便成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缺点，于是我不断告诉自己，如果爱她，就让着她。我们的爱情，成了她一家对我的恩赐和施舍。在我成为她男朋友之后第一次去她家，她妈妈就对我说：“我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委屈，你可不能欺负她。”我言听计从。这么一个美女掉进我怀里，我在梦里都会笑出来，哪里还敢让她受委屈。
毕业后，我边读研究生边恋爱。她在原单位干了一年，就利用关系调进了机关。我研究生毕业那年，在她父母的帮助下，也顺利地进了一个很体面的单位。这几年中，她家里大事小事，包括搬家装修买家俱换灯泡修马桶，都是我一手包办。每到周末周日，她妈妈就带我去买菜，教我做她爱吃的菜。她哥哥结婚后搬了出去，周日回来一家三口往沙发上一坐，我就忙着冲茶倒水照顾小侄子。其实干活倒没什么，我从小在家干农活，这点活也累不着，可是我看不惯她哥哥的脸色，一进门就说：“冲茶。”好像我是他们家请的保姆。
毕业一年后我们结婚了，就住在她父母家，家里有三房一厅，地段也好，将来孩子上学问题也解决了。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我太幸运了，起码少奋斗十年，可我心里却有苦说不出。结婚时我父母和哥哥姐姐都来了，她说家里住不开，在招待所订个房间吧。结果我父母加上哥哥一家三口姐姐姐夫，一家七口人只订了一间房。我说家里有客房，让我父母住家里吧，她皱了皱眉说算了吧，不就一晚上嘛。我说让我父母多住几天吧，我还想陪他们逛逛广州，她说以后吧，刚结婚，多忙啊，哪有时间。结果我婚礼第二天，她就扔下五百元钱让我买票送父母回去，我都不敢看父母的眼睛，只说这几天忙，过些日子接你们来住。
自从结婚后，每次我说接父母来住她都不同意。父母从小最疼我这个小儿子，全家人省吃俭用供我读大学，如今全村人都知道我在广州有了好工作，哥哥姐姐总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带媳妇回家，可她一听就摇头：乡下地方我可住不惯。逢年过节，我只能一个人回去，住到第二天晚上电话就追来了：“还不回来，不想过了是不是？”我立马在父母含泪的眼中起身往广州赶。
两年后她怀了孩子，当时岳母还没退休，我说让我妈来吧，我老不接老人来广州，村里人都说闲话了。岳母马上问你妈妈习惯好不好，是不是每天冲凉，先让她抽个血看看有没有肝炎。我沉着脸没出声，她生气地说，我妈可是为孩子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女儿生下来，母亲提着大包小包从乡下赶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煮粥煲汤做一家人的饭。可是她却总是觉得这不好那不对，孩子吐奶，她说你妈会不会抱孩子，母亲拖地，她说拖把没弄干搞得满屋子都是潮的。母亲干活麻利，可岳母说：“让你妈走路别像马一样咚咚咚的，一大早把全家人都咚醒了。”我心里很生气，可又不好表示什么。对她父母，我一直是感恩和孝敬的，她父母也总对邻居说：“我们这个女婿比儿子还孝顺。”可是我对你的父母好，也希望她能对我父母好一点，可她对我母亲却总是冷冷的。母亲进来送饭，她会说妈你别进来，屋里人多，空气不好，然后叫我出去接。
母亲刚住了半个月，一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她突然说：“我妈妈找了个保姆，让你妈明天走吧。”我问她为什么，她沉着脸说不习惯和乡下人一块住。我终于忍不住大怒，和她吵起来，说：“我也是乡下人，你是不是也不习惯和我一块住。”正巧岳母回来听到，冲进来说：“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想做陈世美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没有我们，有你的今天吗？”我还想反驳，母亲赶过来拉住我，说媳妇还在月子里，你不准气她，我明天就回家，家里好多事等着我呢。
送母亲回家的路上，母亲告诉我，就因为母亲无意中对我女儿说了句：“你要是个儿子多好。”她就大发脾气，说母亲封建，重男轻女。母亲叹了口气，对我说：“是我不对，其实生儿子，也不一定就好。”看着母亲眼里的泪，我心如刀绞。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我越来越沉默，有时在家一整天也不想说一句话。她父母都退了休，每天在家接送女儿上学放学。女儿从学讲话，就叫公公婆婆为爷爷奶奶，其实都是老人，叫什么我并不在意。可是她真正的爷爷奶奶，却没能当面听孙女叫上一声。每次我说带女儿回乡下，她都要和我大吵，后来，我干脆连说都不说了。不吵架，也不说话，她数落什么我就听着。
刚到单位时单位研究生还不多，我挺受重用，加上岳父母也帮了不少忙，我工作一直很顺利，几年间便提到副处级。她高兴时，会说：“还是我父母眼光好，说我脾气不好，只有跟了你才不会受气，而且会有前途。否则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可是接下来，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越来越多，岳父母退休后，我又是个不会搞人际关系的，所以几年来都没有再升上去，她的怨言就开始多起来。一会儿说哪个同学出国了，一会儿又说当年追过她的谁谁谁当了副局长，她说这一切时我只能听着，连反驳都懒得反驳。我还以为当初她是爱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她父母觉得我脾气好，考上研究生有前途，才选了我。
我爱她吗？我不知道。当初只觉得她漂亮伶俐，人见人爱，我自然也是爱的。可是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我会烦，听到她数落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还吵架，后来连架也不想吵。她生完孩子身形胖了不少，从此一吵架就说：“你不要看着我又老又胖就起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你要想离婚，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不信咱们就试试。”而岳母也常说，你可不能没良心，没良心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们家，一向是岳母说了算，岳父脾气好，总劝我说：“算了，她们就是脾气不好，人也不坏，忍忍就过去了。”
本来我单位也分了我两房一厅，我想搬出来，可她说离不开父母，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就把我分的房子租了出去。我一直想接我父母来广州住，她说不行，你给他们钱就行了，租房子的钱，就当他们的养老金，在乡下能生活得很好了。是的，在钱方面，她倒是没亏待过我父母，可老人仅仅有钱是不够的，还需要儿孙的孝敬和陪伴。她从来没想想，我是怎么待她父母的。
有时吵架我会说离婚，她马上说，你试试，我死给你看。我不信她会死，可是我不舍得女儿。女儿跟公公婆婆感情很好，如果离婚，我一定会失去女儿。可是这样的生活，我郁闷不堪。哪天单位一说要出差，想着不用回家，我就像放监一样快乐。你说这样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吗？我没有第三者，也没有外遇，我只是希望离开她，离开她们家，搬进自己的房子，把父母接出来享享天伦。我只是希望，下班回家推开门，不用对着一张冷漠的脸和不满的教训。
我相信年轻的时候，他们一定是相爱的。但是有爱情的两个人，不一定真的适合婚姻。如果，你爱对方，请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不要用你的爱把他围困得太紧，让他无法自由地呼吸，更不要让你的爱成为对方沉重的压力。毕竟，人都是需要自由的空间的。如果，爱情已经不存在，那么也许离婚，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
什么是理想中的爱情，我想说：亲爱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已经不爱我，或者我已不是你当年爱的那个我，那么，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我说：亲爱的，我们离婚吧！
爱情，是她一家对我的施舍；结婚，全世界都认为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对这天降的馅饼，除了感恩，我还能做什么？
孩子会说话了，她让女儿叫公公婆婆为爷爷奶奶，可是真正的爷爷奶奶，却没能当面听孙女叫上一声。
什么是爱？我好像不知道。当年只觉得她漂亮，人见人爱，我自然是爱的。可是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我会烦，只要能不回家就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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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来，他就向我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不要问他真实的姓名和单位。第二：“等我讲完了我的故事，请你告诉我应不应该离婚？”
第一条我照办了，但当他讲述完他的故事时，我却犹豫了。中国有句古话：“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不知道他是应该维持一个表面恩爱的家庭，给女儿一个幸福的童年？还是应该听从心的呼唤，给自己和另一半一个寻求真爱的机会。
看上去，他是那种稳重踏实的人，我们聊天到中午，他马上打电话回家询问女儿的午饭问题。我想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和父亲，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他都将会是痛苦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家在农村，家里很穷，除了成绩好，我什么都不能和别人比。而她是我们班的公主，人长得漂亮，父母都是广州的干部。她常请班上的同学去她家玩，我从来没去过，因为我自卑，不太参加集体活动。
很快就要毕业了，我们学校不是重点，分配的单位不理想，而我因为考上了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所以没担心分配问题。她被分去一个小单位，很不开心。一天我们在图书馆遇到，她突然对我说：“周末到我家来玩好吗？”
我受宠若惊，原以为她也请了别的同学，可想不到去到之后才发现只有我一个。那天晚上她爸妈留我吃饭，我一句话也不会说，基本是她妈妈问一句我答一句。吃完饭她送我出来，在路上她问我：“你觉得我怎么样啊？”我说当然是好了，又聪明又漂亮。她说班上好多同学都这样说，只有你没说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忙说不是不是，我是不敢。这话是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喜欢她，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
可是自那以后，她便对我非常好，常常约我一起去图书馆，还请我看电影。班上开始传我们拍拖，我却一直在惶惶之中，不知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直到有一天，我们从图书馆出来，她对我说：“我妈妈说你人老实，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真有走大运这一说。
我们开始恋爱，全世界哗然，不知她为什么会看上我。她脾气不好，我们在一起我总要百分之百服从她，稍有不从便发脾气哭鼻子，说：“你找了我，还想怎么样？”说真的比起她的漂亮和好条件，脾气不好便成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缺点，于是我不断告诉自己，如果爱她，就让着她。我们的爱情，成了她一家对我的恩赐和施舍。在我成为她男朋友之后第一次去她家，她妈妈就对我说：“我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委屈，你可不能欺负她。”我言听计从。这么一个美女掉进我怀里，我在梦里都会笑出来，哪里还敢让她受委屈。
毕业后，我边读研究生边恋爱。她在原单位干了一年，就利用关系调进了机关。我研究生毕业那年，在她父母的帮助下，也顺利地进了一个很体面的单位。这几年中，她家里大事小事，包括搬家装修买家俱换灯泡修马桶，都是我一手包办。每到周末周日，她妈妈就带我去买菜，教我做她爱吃的菜。她哥哥结婚后搬了出去，周日回来一家三口往沙发上一坐，我就忙着冲茶倒水照顾小侄子。其实干活倒没什么，我从小在家干农活，这点活也累不着，可是我看不惯她哥哥的脸色，一进门就说：“冲茶。”好像我是他们家请的保姆。
毕业一年后我们结婚了，就住在她父母家，家里有三房一厅，地段也好，将来孩子上学问题也解决了。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我太幸运了，起码少奋斗十年，可我心里却有苦说不出。结婚时我父母和哥哥姐姐都来了，她说家里住不开，在招待所订个房间吧。结果我父母加上哥哥一家三口姐姐姐夫，一家七口人只订了一间房。我说家里有客房，让我父母住家里吧，她皱了皱眉说算了吧，不就一晚上嘛。我说让我父母多住几天吧，我还想陪他们逛逛广州，她说以后吧，刚结婚，多忙啊，哪有时间。结果我婚礼第二天，她就扔下五百元钱让我买票送父母回去，我都不敢看父母的眼睛，只说这几天忙，过些日子接你们来住。
自从结婚后，每次我说接父母来住她都不同意。父母从小最疼我这个小儿子，全家人省吃俭用供我读大学，如今全村人都知道我在广州有了好工作，哥哥姐姐总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带媳妇回家，可她一听就摇头：乡下地方我可住不惯。逢年过节，我只能一个人回去，住到第二天晚上电话就追来了：“还不回来，不想过了是不是？”我立马在父母含泪的眼中起身往广州赶。
两年后她怀了孩子，当时岳母还没退休，我说让我妈来吧，我老不接老人来广州，村里人都说闲话了。岳母马上问你妈妈习惯好不好，是不是每天冲凉，先让她抽个血看看有没有肝炎。我沉着脸没出声，她生气地说，我妈可是为孩子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女儿生下来，母亲提着大包小包从乡下赶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煮粥煲汤做一家人的饭。可是她却总是觉得这不好那不对，孩子吐奶，她说你妈会不会抱孩子，母亲拖地，她说拖把没弄干搞得满屋子都是潮的。母亲干活麻利，可岳母说：“让你妈走路别像马一样咚咚咚的，一大早把全家人都咚醒了。”我心里很生气，可又不好表示什么。对她父母，我一直是感恩和孝敬的，她父母也总对邻居说：“我们这个女婿比儿子还孝顺。”可是我对你的父母好，也希望她能对我父母好一点，可她对我母亲却总是冷冷的。母亲进来送饭，她会说妈你别进来，屋里人多，空气不好，然后叫我出去接。
母亲刚住了半个月，一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她突然说：“我妈妈找了个保姆，让你妈明天走吧。”我问她为什么，她沉着脸说不习惯和乡下人一块住。我终于忍不住大怒，和她吵起来，说：“我也是乡下人，你是不是也不习惯和我一块住。”正巧岳母回来听到，冲进来说：“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想做陈世美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没有我们，有你的今天吗？”我还想反驳，母亲赶过来拉住我，说媳妇还在月子里，你不准气她，我明天就回家，家里好多事等着我呢。
送母亲回家的路上，母亲告诉我，就因为母亲无意中对我女儿说了句：“你要是个儿子多好。”她就大发脾气，说母亲封建，重男轻女。母亲叹了口气，对我说：“是我不对，其实生儿子，也不一定就好。”看着母亲眼里的泪，我心如刀绞。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我越来越沉默，有时在家一整天也不想说一句话。她父母都退了休，每天在家接送女儿上学放学。女儿从学讲话，就叫公公婆婆为爷爷奶奶，其实都是老人，叫什么我并不在意。可是她真正的爷爷奶奶，却没能当面听孙女叫上一声。每次我说带女儿回乡下，她都要和我大吵，后来，我干脆连说都不说了。不吵架，也不说话，她数落什么我就听着。
刚到单位时单位研究生还不多，我挺受重用，加上岳父母也帮了不少忙，我工作一直很顺利，几年间便提到副处级。她高兴时，会说：“还是我父母眼光好，说我脾气不好，只有跟了你才不会受气，而且会有前途。否则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可是接下来，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越来越多，岳父母退休后，我又是个不会搞人际关系的，所以几年来都没有再升上去，她的怨言就开始多起来。一会儿说哪个同学出国了，一会儿又说当年追过她的谁谁谁当了副局长，她说这一切时我只能听着，连反驳都懒得反驳。我还以为当初她是爱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她父母觉得我脾气好，考上研究生有前途，才选了我。
我爱她吗？我不知道。当初只觉得她漂亮伶俐，人见人爱，我自然也是爱的。可是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我会烦，听到她数落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还吵架，后来连架也不想吵。她生完孩子身形胖了不少，从此一吵架就说：“你不要看着我又老又胖就起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你要想离婚，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不信咱们就试试。”而岳母也常说，你可不能没良心，没良心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们家，一向是岳母说了算，岳父脾气好，总劝我说：“算了，她们就是脾气不好，人也不坏，忍忍就过去了。”
本来我单位也分了我两房一厅，我想搬出来，可她说离不开父母，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就把我分的房子租了出去。我一直想接我父母来广州住，她说不行，你给他们钱就行了，租房子的钱，就当他们的养老金，在乡下能生活得很好了。是的，在钱方面，她倒是没亏待过我父母，可老人仅仅有钱是不够的，还需要儿孙的孝敬和陪伴。她从来没想想，我是怎么待她父母的。
有时吵架我会说离婚，她马上说，你试试，我死给你看。我不信她会死，可是我不舍得女儿。女儿跟公公婆婆感情很好，如果离婚，我一定会失去女儿。可是这样的生活，我郁闷不堪。哪天单位一说要出差，想着不用回家，我就像放监一样快乐。你说这样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吗？我没有第三者，也没有外遇，我只是希望离开她，离开她们家，搬进自己的房子，把父母接出来享享天伦。我只是希望，下班回家推开门，不用对着一张冷漠的脸和不满的教训。
我相信年轻的时候，他们一定是相爱的。但是有爱情的两个人，不一定真的适合婚姻。如果，你爱对方，请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不要用你的爱把他围困得太紧，让他无法自由地呼吸，更不要让你的爱成为对方沉重的压力。毕竟，人都是需要自由的空间的。如果，爱情已经不存在，那么也许离婚，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
什么是理想中的爱情，我想说：亲爱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已经不爱我，或者我已不是你当年爱的那个我，那么，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我说：亲爱的，我们离婚吧！
爱情，是她一家对我的施舍；结婚，全世界都认为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对这天降的馅饼，除了感恩，我还能做什么？
孩子会说话了，她让女儿叫公公婆婆为爷爷奶奶，可是真正的爷爷奶奶，却没能当面听孙女叫上一声。
什么是爱？我好像不知道。当年只觉得她漂亮，人见人爱，我自然是爱的。可是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我会烦，只要能不回家就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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