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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来2006诗歌半年选 (1人在浏览)

又见飞剑

学前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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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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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黑体]
      1.《我想有必要和你谈谈诗歌》
 
我想有必要和你谈谈诗歌
  找间铺满灰尘的破房子 坐在潮湿的地上
  或者弄几块老木版 钉两张椅子 坐着
  别太像个老爷 要穿上旧拖鞋 最好是几乎断梆的
  一只脚搭着另一只脚 或 两腿无忌地张开
  短裤边缘露出点 “端倪” 要不要喝点水 兄弟
  我们准备谈谈的是诗歌 话要是开闸了 很难止住
  不是骗你 你也很清楚 每天晚上我总要写首短诗
  才能睡去 梦里我又接着写
  诗歌就像梅毒 以最快的速度 曼延全身
  但不腐烂 腐烂也不怕 这世界已经够臭了
  我们从哪里谈起呢 李白还是但丁
  歌德拜伦普希金还是帕斯捷尔纳克金斯堡 抑或蓝波
  要不更近一些 谈谈食指多多
  顾城北岛 伊沙那家伙也行
  但最好别说海子
  他在山海关神圣死去的那天 年幼的我感冒高烧
  正在厕所里拼命地呕吐 吐出我所有学过的汉字
  你要是不想说话 就听我一个人唠叨
  反正我闲着没事干 所有的窑子都关门了
  酒吧消费又太高 我那条穿了半个月的内裤都没换
  没钱再买多一条 我知道我有一个富裕的亲戚
  但我不想开口向他要 他说过诗歌是什么东西
  我没必要跟疯子较劲 我的口水比金子好贵
  噢 前面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兄弟
  你怎么会问他们是不是跑江湖的术士呢
  我们现在谈的是艺术啊 诗歌的艺术 伟大的艺术
  诗人撒尿都要比下一场大雪好看呵
  要不 我读读我的诗歌吧 虽然口语化点
  但很得诗歌的要领 想庄稼汉 普普通通
  可他种下的都是生命
  听《鸡巴大的诗人》还是《阴茎相连的兄弟》
  这两首都是好诗 我写的时候曾痛快地
  喝下两碗65度的白酒吞下十根刚摘的辣椒
  那不是淫秽的东西啊 至少比脸蛋高尚
  请你相信我 我还是个孩子 虽然
  我已经可以打死十只老虎 可以一晚和三个女人放肆大干
  我小时侯喝过的奶水还沾在嘴角没干呢
  别走 兄弟 我想真的有必要和你谈谈诗歌
  你还记得你说过凡高的向日葵色彩强烈
  像个太阳 把一个时代照亮吗
  你还记得你说过尼采的胡子是世上最浓密的森林
  任何一个聪明的人 都会在那里迷路吗
  你是懂得艺术的人 就像嫖客懂得妓女
  你要坐下来 站者也行 躺下也可以
  像个流氓或者流浪汉
  听我和你谈谈诗歌 在诗人几乎死光的年代
  多么有必要长时间地谈一谈诗歌啊
  请你别走 兄弟 请你别走 兄弟
  我不是疯了 我神志清醒着 我知道人有十根手指
  任何一根都能写诗
  我也没有醉酒 我的酒瓶空了几天 一直
  都在等那位长发披肩的姑娘打酒回来 我给了她
  三张五毛 打一斤劣质的白酒
  然后把诗歌放进去泡 发酵或者生霉
  但我不喝啊 但我不喝啊
  请你别走 兄弟
  
  他妈的






      
 
     2。《造反-献给艺术的上帝》


  精子与卵母的一次撞击 绝不比
    任何两颗行星的撞击来得微弱
    像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我从子宫厚重的血泊里走来
    一路的阴暗潮湿一路的追打挤压
    
    我看见太阳的时候 已和太阳同高
    我遥望月亮的时候 星星开始颤抖
    这是不祥的征兆 这是苦命的开始
     那些开过花的土地被我无情践踏
    我脚步一迈 一个世纪的距离已被量出
    
    阴毛的浓郁告诉我青春的不安
    早上的勃起预示着季节的骚动
    坐在凌乱的床上 上帝拍我的肩膀
    说 所有与罗马有关的英雄都已死亡
    上帝讨厌静寂讨厌苍老讨厌只长头颅的人类
    他喜欢热热闹闹轰轰烈烈
    哪怕这世界再重新爆炸一次
    因为 所有的历史都太现孤单太现陈旧
    
    或许我此刻应该离开床褥
    般到天桥底下和流浪汉同住
    义无反顾地开始流浪 就像被放逐一样光荣
    到达遥远的西伯利亚
    在一堆废旧的烟头前 骄傲地抽起刚买的香烟
    
    等到冰雹把我的皮肤砸烂
    风把它狠狠撕落 我便披一身青铜
    把自造的枪紧紧攥起
    冲回城市的中央 以流氓的形式开始造反
    高呼:
    我们必须革命
    我们必须成群地涌上街头
    把标语举高过太阳
    用枪对准年迈狡猾的皇帝和庸俗的臣子
    告诉他们 青春在这里首领在这里
 
        3。《一件小事》


   那个忙碌的夏天
    两个无所事事的男人
    坐在树桩上 喝着能把人
    醉死的酒
    高调地谈论各自聪明的孩子
    张三不让李四
    李四不让张三
    面红耳赤 拳头胀地像气球
    就要大打出手时
    年迈的村长跑来 说:
    张三。你家小子跳到屎炕里去了!
    李四面开桃花 像撞运的赌徒
    村长是上气不接下气:
    和李四你家的家伙。
    两个准备打架的男人
    像两头尾巴着火的猪
    屁颠屁颠地冲向同一个地方
    救两个不同的孩子
    
    很多年后
    这件事 被躺在
    床上挖鼻屎的我想起
    就像想起
    在发骚的早上中午或晚上
    有风吹过石头

  ---2006。4。22
  
 
    4。《现在的生活》

我的现在 困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
  每天频繁地 吃饭 消化 排泄
  醒来 困了 睡去
  写作 写作 写作
  一些苍蝇从人群里飞来
  嘲笑 我 21世纪柏拉图的兄弟
  但它们是我的朋友 我深深爱着它们
  就像我爱那些以吸我血为生存方式的蚊子
  它们让我 觉得 自个伟大
  我从头到脚都在牺牲 为了
  那些渺小可怜的动物 生存得以继续
  生活不至于无聊
  当然 我不能忽视我那些 长期不洗的
  衣服零乱地扔着
  给地板当棉被 给桌椅当保护层
  像忠诚的战士 虽然形态有点滑稽
   虽然顽皮叛逆地很
   虽然零乱像不良
  衣服 生霉了 熏臭了日子
  臭了的东西就沉重 沉重的东西难免也臭
  上帝在天堂 都捂鼻摇头 说
  要洗了 趁着还是白天 阳光依旧强烈
  一大桶把它们洗完 干净 挂在
  门口的铁线上 晾干 叠好 卫生地穿着
  其实 就我个人而言 我更喜欢看见
  晾晒的衣服 虚幻地 挂在树枝上
  晾着很多 积满污迹的衣服 臭味未脱
  当然 眼睛看见的 衣服还没洗
  还在房子里零乱地散着 或臭或难看
  但我 总无知地觉得 像件艺术品
  在一个孤独怪僻但坚强的人的欣赏范围内
  闪闪发光
  我和上帝没关系 我不听他的
  他拿我没法 最多 让我
  像一只狗或一条虫或一颗细菌
  那样 悲哀 死去
  但任何一种死亡都只是死亡
   任何一种死亡前 都会有 东西
  惯性 固执 不屑 恐惧地叫几声
  我也想发出点声音 包括现在
  就想 有个比我年轻的人
  从远方赶来 很远很远的远方
  常人用肉眼看不到的远方 赶来
  和我聊聊天 在碉堡式的小房子里
   在枯燥的小房子里
   在昏暗的小房子里
   在坚硬的小房子里
   在住着怪人的小房子里
   在性格内向的小房子里
   在大门虚掩的小房子里
  谈谈过去 或 未来的事情 不说现在
  说 那个煞费苦心搭建宫殿的人
  如何被一块缺角的红砖 压死
  流成灾难的血水 把建设中的墙壁
  淹倒 不费吹灰之力 不动半点恻隐之心
  说 那个勇猛的将军 在战场的后方
  大口大口吃者着 俘虏的鲜肉
  把身子养地精壮精壮 以一次鱼水之欢的时间
  把一场战役拿下 敌军首领的首级挂在胯下
  说 不用二十年 城建局就会
  坼掉这条街所有的房子 但我这间
  会重新修缮 衣物也会重新整理
  被熏臭的日子 会像
  发酵后的鱼子酱那样香
  上帝都像个贪吃的孩子 用手指
  沾起一滴 往高贵的嘴里送
  谈得太多 就像做梦
  我睁着眼睛 就坐在桌前
  看看台钟有没有走错
  想想下一顿是否还是一碗杂酱面
  数数钱包里的钱还剩几毛
  够不够我 今天的生活
  我就住在 一间小房子里
  每天每天每天每天
  每夜每夜每夜每夜

 
 
     5。《给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早死去
  活着的人还在活着
  给你烧根香
  念遍佛
  供些牺牲 还是
  不当会事地 好好生活
  
  香烧着
  佛念着
  牺牲也供着
  我还在想
  是不是 该
  不当回事 好好生活
  
  请你回答我
  但你已入土
  无声了
  哑巴空气
 
     6。《鸡一条街》

1
  一条街 住着很多女人
  来过很多男人
  从大老远的地方跑来小解
  不知道的人以为
  这是公共厕所
  其实 这是粮食生产地
   2
  一群女人 以动物命名
  叫做鸡
  羽毛光亮 很懂得叫
  很懂下蛋
  还懂小心地孵
  但搞不懂啥时被厨子盯上
  肯定是在被人类发现
  有种动物叫做鸡
  之前
 
      7。《扛枪上街》

我极度渴望一把枪
  就像18岁渴望个姑娘
  我像老虎骑上
  姑娘洁白的身子
  骄傲的枪像希望
  扛在我的肩膀
  我很瘦
  但我很硬
  
  不安好心地招摇过市
  我那小眼贼溜贼溜
  安静时的枪眼也不过如此
  我小心地打量
  每个可疑的行人
  谁最匆匆 谁最倒霉
  至于银行金铺商场
  都不是我想走进的
  愿望很单纯:
  就想无中生有 挑衅一下
  试试新枪的威力
  
  特想
  有人向我吐吐口水
  扔扔鸡蛋骂骂粗口
  或者冲我
  成份古怪地笑笑
  回头偷笑也行
  那样
  我肩上的枪将会变得轻松而愉快
  
  但见鬼的日子
  大街上连鬼都没一个
  人们收到风声
  知道我将做出的恶行
  闭门在家 不敢出声
  郁闷
  夕阳下我的影子
  可以把长街给覆盖
  没有任何阻挡
  
  对不起
  没有想到是这样
  都怪那该死的人们胆小怕事
  无聊的我才发现了你
  伟大的太阳
  我把枪举起 对准
  并且相信
  火力可以把它打沉
 
    8。《是我强奸了她》

不错 是我
  一个阳痿的小混混
  把她推进厕所
  强奸
  多年的阳痿竟在一瞬间
  痊愈
  那时的硬让我想起
  革命党
  在敌人刑场上的屹立不屈
  而她
  哦哦地拼命叫喊
  像受了刺激的老母猪
  我听得出
  她在享受高潮呢
 
     9。《诗人乱党》

我写过很多烂诗
  就像我读过很多烂书
  当然也读些过好书
  比如最近
  只读有用的书
  比如历史书
  我把司马光写的《资治通鉴》
  或司马光的《资治通鉴》
  翻到了200多页
  受益匪浅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
  “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说这句话的人叫陈胜
  我不认识他
  但我把他叫老师
  我想象他当佃农的时候
  肯定和我现在一样穷困潦倒
  卑微可怜
  他站在田里握着锄头
  说
  “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我脑袋忽然开窍
  在历史编年表上数数
  中国一共有多少个皇帝
  这里边又有多少个不同的姓别
  和我同姓的又有那些
  最出名的那个叫杨广
  也就是隋炀帝
  但是个暴君
  “杨”就这样毁在一个弑父杀兄的男人手上
  他奶奶的
  我想我应该为自己的姓氏做点大贡献
  最好能当当皇帝,并且是明君
  起义吧
  就在海口
  “没有枪没有炮,
  自有敌人给我们造;
  没有吃没有穿,
  敌人给我们送上前。”
  趁今晚月黑风高
  起义吧
  口号就是
  “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哈哈哈
  我宿舍那小子看到我在写
  这首诗
  蠢蠢欲动,要当人民英雄
  正打算给公安机关报警
  叫他们来找我锁我关我毙我
  如果那样的话
  他们会给我个什么罪名呢
  可能是:乱党
  听说我写过几首烂诗
  又安多了两个字,叫:诗人乱党
  但我就一个人没有党
  所以只能定个普通的叛国罪:
  严重破坏社会主义秩序
  企图颠覆共产主义政权
  其实前面要加个定语:
  胡思乱想的
 
     10。《我走了》

我走了
  离开这里
  去你没去过的北方
  搭一辆最拥挤的火车
  搭一辆你一坐上就晕车的火车
  拍拍屁股就走人
  不要等我
  等很容易让人苍老
  你说
  你想永远美丽
 
    11。《流氓兄弟》


1
  你是善良的人
  当我看到
  空荡的啤酒瓶
  在你手中
  愤怒地发下
  就完全知道
   2
  那绝对不是懦弱
   3
  懦弱的人不会在
  弟兄们被追的时候
  挺身而出
  挡住一刀
  刀碰到坚强的肋骨
  就缩了回去
   4
  你跟我说
  出来混不是种选择
  也不是种逃脱
  更不是撒野
  也不是流氓
   5
  你母亲给你算命
  老先生摇头:
  这孩子命带血光
   6
  我和你干杯三巡
  就成为兄弟
  你说
  喜欢我一饮而尽
  那种利爽和气势
   7
  你
  和
  我
  还有
  我
  和
  你
  在月光下击掌
  很像超现实主义油画
   8
  我是写诗的
  你是操架的
  我是文人
  你是武者
   9
  在古代
  牛B烘烘的官员有两种
  一种叫文官
  一种叫武官
   10
  我跟你说历史
  你也懂
  虽然你小学只上了3年
  你说江湖就像乱世
  每个开国之君
  说白了都是流氓都是土匪
  我佩服的不是勇气
  而是这话听起来
  像真理
   11
  那边开始火拼
  啤酒罐,砖头
  钢管,西瓜刀
  自制的手枪
  等等等等
  你要我好好呆着
  无论如何都别出来
   12
  但我还是偷偷地出来
  并看见你灵活的身段
   13
  这条街的人都怕你
  说
  王二昆是白虎
  白虎是传说中最狠最凶的一种动物
   14
  我还是喜欢和你
  静静地坐在一起
  啃着花生米喝着青岛啤酒
  看你偶尔傻笑
   15
  你很多次对我说
  谁要是找我麻烦
  就告诉你
   16
  我知道你一定会追我的仇人
  十八条街
  直到手中的白刀变成血红
   17
  叫白虎的王二昆
  十分狠十分凶
  谁也没有想到
  在酒吧里被
  一个受别人唆教的十二岁小毛孩
  割了一刀
  谁也没有想到
  我这位兄弟
  把空啤酒瓶拿起
  然后愤怒地放下
  说:
  你回去吧
  那么小
  别出来混
 
         12。《两只老虎》

你一定见过老虎,且是公的
  但你不一定能想象一只饿了三天的公虎的生存状态
  我们说它是属于边缘的
  我们说它的任务:寻食,只能是寻食
  
  森林只是森林原来的名字
  公虎还是公虎
  我应该帮公虎喊:
  方圆百里的小动物都出来吧
  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还有一只被锁住的老虎
  你们的敌人
  
  饿了三天的公虎绝对可以乘机吃掉它们
  
  的确,还有一只动物
  胃部松弛的公虎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也许那只动物在公虎看到自己之前已发现公虎
  翘着的屁股半低的头,像在等待
  那也是只老虎,但是母的
  
  公虎,公虎
  一只饿了三天的公虎
  雄性激素在0.1秒迅速增加
  松弛的地方还在松弛
  要硬的部位早就勃起,如钢铁
  爬到母虎的背后,开始抽插
  一,二,三,四,五...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你一定见过老虎,不管是公的还是母的
  但你不一定能想象两只饿了三天的公虎母虎的命运
  现在的场景是:
  一只公虎无声地躺在地上
  旁边是只只利牙带血的母虎
  母虎正准备完全把公虎的胸膛咬开
  
  还有一大滩腥味浓厚的精液
 
    13。《动物凶猛》

不是所有的动物都凶猛
  也不是所有凶猛的都是动物
  
  这个道理我懂
  我坐在宽阔的床上时就懂了
  
  那时候
  你看着我
  像在打量一头最原始的动物
  我看着你
  还是个女人
 
       14。《如何开始和无数朵花交流》


现在是春天
  很多花开的季节
  要是牛B的诗人在
  看到像妖精一样的花
  他一定会写出很多牛B
  很美很抒情的诗歌
  一定可以轻松地泡到好妞
  春天的花是春天的星星
  不是大
  而是多
  满山遍野都是
  开在乡下,城市里,街道旁,楼房上
  空气里,云层上,大气层中,大气层以外
  开在行人的眼里
  开在眼睛乌亮的姑娘头顶上
  那么多花那样开放
  让人有只种单纯的冲动
  靠近,交流
  所以现在的问题只剩一个
  那就是:
  如何开始和无数朵花交流
  而不是一朵
 
我大声吆喝:"收烂铜.烂铁.烂鞋底".推着自行车深感不安地向你说"对不起,我是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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