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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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黄光裕的家乡
许锡良
一
题目写好了好几天，也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将一些感受写出来，不是因为偏见，而是因为好奇，想探究一下首富之乡的文化之路。
“五一”期间因为要到广东潮阳上课，而且就在曾经中国的首富黄光裕所在的那个乡镇里＿潮阳西胪波美村，这是黄光裕所在的文化之根。借此机会我特意留心了能够产生中国首富的故乡的文化风土人情，企图从中解读到一些人所未知的奥秘。
从广州到潮阳的车程是六个多小时。下午的车，到达潮阳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去西胪镇的车早已经没有了，只有打的士。叫了几部的士，都要价很高，还有的声称不敢去这里。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曾经多次发生抢劫。最后还是一个江西的老乡的的士司机，答应载我去。半个小时的车程，要了六十元，不算高。一路上，我问为什么那么多人晚上不肯载客来这里。司机说，这里很乱，白天还好一些，晚上，偏僻的地方一定不要去，给多少钱也不要去。我送你就只送到国道旁边，就不进村了。我很为难，因为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进村，根本就找不到上课的地点。
二
进了村之后，摸黑找到上课的地点。晚上很饿，想找点吃的，但是，根本没有。只好到附近的小型超市随便买点饼干牛奶之类充饥。晚上睡觉的地方，就是镇教育组的办公室，白天办公，晚上就睡觉。有来上课的教师，都是睡在这里。要命的是蚊子，刚睡下，蚊子就轮翻攻击，开始还左抵右挡，把电风煽开到最大，尽量把蚊子吹走。但是仍然是无济于事。实在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只是一早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蚊子叮咬得满身是血点。
第二天一早去吃早餐，找遍了村里，也没有找到。村子里垃圾遍地，不时有一种腐臭的烂肉味，苍蝇蚊子不时飞来飞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有早餐吃的地方。尽管旁边就是垃圾堆，而且味道很浓，但是，也只能够将就点了，要不然空着肚子是无法上课的。一碗米粉要了十元钱，这里的物价其实远比广州贵。在广州这样的米粉只要五元钱就足够了。
三
其实整个潮阳都是经济欠发达地区，中小学教师的工资拿到一千来元。但是，这里的物价很高。中国最富有的人就出生在这里。因为有大量富人的存在，所以，这里的穷人其实日子很难过。晚上吃夜宵的时候，我在潮阳的一个大街的路边的大排档想吃点鱼膘炒的菜，结果一问价，说要一百二十元。论斤要三百元一斤。我听完就没有再问了，感觉这也太离谱了。因为广州这样的菜只要十几元而已。或许这里人欺生。只要听到讲普通话的都以这种方式对待。
我之所以答应来这里上课，就是想探究一下广东潮阳这个出中国首富的地方，究竟有什么文化环境与风土人情。
四
探访的过程中，我故意将话题引到黄光裕，还有因黄光裕案而落马的潮汕籍高官。当地人对他们还是赞美有加，羡慕不已。许多本地人为黄光裕以及由此落马的潮汕籍高官辩护说，他们是无辜的，这是因为仇富的社会才导致他们落难。但是，我翻阅关于黄光裕案件的人与事，感觉黄光裕其实并不是无辜的。这使我想起温家宝总理曾经说过的，开发商的血液里也应该要流点道德的血液。应该说，这种感叹对于黄光裕的发家史来说，是非常恰如其份的。黄光裕的家乡给人一种民风剽悍的印象，这里商业气氛很浓，但是，这里潜规则盛行，不守信用的事件时有发生，想起十年前全国十九个省市的政府规定不要与这里的人做生意，弄得市委书记要上央视为重新树立信用形象而去讲话。我给这里的中小学老师上课，说到师资问题，当地有老师就说，这里没有什么法律不法律，规定不规定的。有钱，有权，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小学三年级水平的人，也可以去当小学教师。教到三年级，实在教不下去了，就又换到一年级教。他们把孩子教坏了，你再来接手，教起来特别难。
五
但是，问题是，中国的首富就出生在这里，并且在这里成长起来。
黄光裕17岁就跟着20岁的哥哥去内蒙古呼和浩特做电子生意，后来又到北京做服装生意，最后还是改做电子生意。把一间叫“国美”的服装店改名为“国美电器”，依靠从广东沿海走私来的外来电子产品，以及低价优势，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又靠骗贷，甚至黑社会暴力手段，钱生钱，利滚利，黄光裕的发家史说来其实很简单。我在潮阳的朋友听说我要探访黄光裕的发家史，随手就递给了他买的一本书，叫《黄光裕真相DD欲望驱逐下的首富困境》，作者是李德林、尹锋，都是经济金融记者出身的作家，这本书是经济日报出版社2009年5月出版的，出版时，从黄光裕案中暴露的更大的官高＿陈绍基、王华元当时还没有落马。但是，作者已经预言涉及此案的高官决不会只是郑少东这个公安部部长助理。黄光裕案盘根错结，错综复杂，牵涉的人之广，涉水之深，手段之黑暗，巧取豪夺之能事，读后令人惊心动魄。
六
那些细节，我也不便在这里一一细述。总之，我突然想到了孟子二千多年前借阳虎之口的一个感叹：“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今天看来，只有更为严重。
我常常将美国的首富与中国的首富相比。美国的首富比尔.盖茨是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虽然没有毕业，但是，毕竟是名校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比尔.盖茨是有坚定信仰与强烈使命感与责任感的人。他不但富有，而且富有理想和信念来支持他的经商。他致富的方式是自己创办微软，在自己挣钱的同时，为人类实现了人人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的梦想。并且在自己健在的时候就承诺裸捐。苹果电脑公司的创办者乔布斯则发明了微型台式电脑，在电脑小型化硬件方面，他是开山祖师。但是，黄光裕是什么人物呢？他小学毕业文化，17岁北上经商，靠走私骗贷捞世界，利用中国钱权交易的潜规则，终于捞成了中国的第一富。成为中国第一暴发户的黄氏家族，更是充满了霸气与匪气。行走在官场、商场与黑道上如入无人之境。
七
黄光裕发家之后，身上暴露的正是中国文化的弱点。家族产业的经营方式，广攀高官，利用复杂的关系网，大洗黑钱，所做的生意不过是权钱交易而已。发家之后的黄光裕嗜赌如命，曾经创下一次输掉上亿元，连续输掉80亿的纪录，乃至使得整个国美电器的资金链断裂。利用供应商的资金来不断扩张，也利用香港上市公司借壳上市，操纵股价。手段毒辣、黑暗而娴熟。在中国经商，其实真的是很残酷。都说商场如战场，而官场如屠宰场，然而，黄光裕玩的不仅是战场，也不仅是屠宰场，而是战场与屠宰场的合一。
匪气与霸气。没有超强的匪气与霸气是万不可能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这点匪气与霸气是他们的故乡给奠定的种子。今天走在这块土地上，仍然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一种文化一种体制，不但在政治上有选拔的功能，就是商界也同样是有选拔功能的。美国文化环境将比尔.盖茨式的创造者变成美国首富,而中国则将嗜赌如命、小学文化、靠走私骗贷起家的人变首富。其实一个社会，在什么领域不是在选拔与淘汰着？中国的商界就是这样淘洗与筛选的。在这里的商业原则就是，谁守信用，谁守法律，谁的血液里不幸流了点道德的血液，那么，谁就要首先被淘汰出局。
八
邻近的村里的学校旁边有一个五星级酒店，建成之后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开张了。这后面的故事也是惊心动魄的。村里的书记因为利用手中的权力捞了许多钱，又霸占了村里的一块几百亩的地，然后利用所捞的钱建起了一个五星级酒店，这个时候，村子里的村民不干了，集体上访，要求查处书记，然而书记关系网扎得牢，任村民怎样去告，都是稳如泰山，选村支书时，每个党员的选票据说已经卖到了上万元。要当上村支书，不花个几百万是成不了的。我听后说，尽管如此，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让他出了点血，以后这张选票要是能够卖到十万就更好，而且村子里要人人入党，使人人有这十万元，那么权力就真的做到了“天下为公”了。可惜现在卖得还太少了。以后还要炒高一点。许多人害怕村子贿选，其实我以为村子贿选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贿选不要太低贱了。要卖出相当的价钱来才好。与其贿赂上级一到几人，不如让他们贿赂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权钱既然要交易，就让权力与大众交易。而且这权力只卖三年，三年之后重新再卖一次。这个周期比土地的使用期限要小得多。得益的还是村民。
九
最近刚买了一款国美电器的手机。买电器那天，他们搞一个什么活动。说是员工价活动。要事先申请。阵营与气氛搞得特别隆重。结果那天买来的手机，拿到潮阳就不能够使用了。之前有一个朋友劝我说，千万不要去国美买电器，因为这里水货越来越多，以前我几乎都是去国美买电器的，现在看来朋友的劝告还是对的。手机无论怎样都打不通，信号不好，打不出去，也接不了信息，幸好出差之前，还准备了一台旧手机。整个过程就靠这台旧手机联系。国美啊国美，你的命运似乎就是中国人的命运。
十
回来的时候也不顺利。说是回广州的车，结果中途被转卖了三次，最后才坐上了粤DN2910号客车。而且这里的客车见人就停，一路上停停歇歇，走走停停，整个车都已经坐满了，还在招客，一路上连上个洗手间都极其困难，说实在的，这种情况我只是在春运才遇到过。最后连过道上都坐满了人，车厢里乌烟瘴气，到处是烟味，臭袜子味。放着视频节目也是说潮汕话的，我根本听不懂，我要他们把声音弄小一点，想休息一下。结果司乘人员就不是肯，说乘客要听，我说我就是乘客，我不想听那么大声音啊，司乘人员说，你这个乘客不算，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说着把声音就调到了最大，整个车厢震天动地，但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抗议。他们人多势众，听说这里的人都是非常抱团的，我孤单一人，怕吃亏，只好闭嘴，只求平安地、快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有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亲自去体验一下就会有最切身的体会。一个地方出什么人，肯定是有什么土壤的。
2011年5月4日星期三
许锡良
一
题目写好了好几天，也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将一些感受写出来，不是因为偏见，而是因为好奇，想探究一下首富之乡的文化之路。
“五一”期间因为要到广东潮阳上课，而且就在曾经中国的首富黄光裕所在的那个乡镇里＿潮阳西胪波美村，这是黄光裕所在的文化之根。借此机会我特意留心了能够产生中国首富的故乡的文化风土人情，企图从中解读到一些人所未知的奥秘。
从广州到潮阳的车程是六个多小时。下午的车，到达潮阳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去西胪镇的车早已经没有了，只有打的士。叫了几部的士，都要价很高，还有的声称不敢去这里。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曾经多次发生抢劫。最后还是一个江西的老乡的的士司机，答应载我去。半个小时的车程，要了六十元，不算高。一路上，我问为什么那么多人晚上不肯载客来这里。司机说，这里很乱，白天还好一些，晚上，偏僻的地方一定不要去，给多少钱也不要去。我送你就只送到国道旁边，就不进村了。我很为难，因为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进村，根本就找不到上课的地点。
二
进了村之后，摸黑找到上课的地点。晚上很饿，想找点吃的，但是，根本没有。只好到附近的小型超市随便买点饼干牛奶之类充饥。晚上睡觉的地方，就是镇教育组的办公室，白天办公，晚上就睡觉。有来上课的教师，都是睡在这里。要命的是蚊子，刚睡下，蚊子就轮翻攻击，开始还左抵右挡，把电风煽开到最大，尽量把蚊子吹走。但是仍然是无济于事。实在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只是一早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蚊子叮咬得满身是血点。
第二天一早去吃早餐，找遍了村里，也没有找到。村子里垃圾遍地，不时有一种腐臭的烂肉味，苍蝇蚊子不时飞来飞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有早餐吃的地方。尽管旁边就是垃圾堆，而且味道很浓，但是，也只能够将就点了，要不然空着肚子是无法上课的。一碗米粉要了十元钱，这里的物价其实远比广州贵。在广州这样的米粉只要五元钱就足够了。
三
其实整个潮阳都是经济欠发达地区，中小学教师的工资拿到一千来元。但是，这里的物价很高。中国最富有的人就出生在这里。因为有大量富人的存在，所以，这里的穷人其实日子很难过。晚上吃夜宵的时候，我在潮阳的一个大街的路边的大排档想吃点鱼膘炒的菜，结果一问价，说要一百二十元。论斤要三百元一斤。我听完就没有再问了，感觉这也太离谱了。因为广州这样的菜只要十几元而已。或许这里人欺生。只要听到讲普通话的都以这种方式对待。
我之所以答应来这里上课，就是想探究一下广东潮阳这个出中国首富的地方，究竟有什么文化环境与风土人情。
四
探访的过程中，我故意将话题引到黄光裕，还有因黄光裕案而落马的潮汕籍高官。当地人对他们还是赞美有加，羡慕不已。许多本地人为黄光裕以及由此落马的潮汕籍高官辩护说，他们是无辜的，这是因为仇富的社会才导致他们落难。但是，我翻阅关于黄光裕案件的人与事，感觉黄光裕其实并不是无辜的。这使我想起温家宝总理曾经说过的，开发商的血液里也应该要流点道德的血液。应该说，这种感叹对于黄光裕的发家史来说，是非常恰如其份的。黄光裕的家乡给人一种民风剽悍的印象，这里商业气氛很浓，但是，这里潜规则盛行，不守信用的事件时有发生，想起十年前全国十九个省市的政府规定不要与这里的人做生意，弄得市委书记要上央视为重新树立信用形象而去讲话。我给这里的中小学老师上课，说到师资问题，当地有老师就说，这里没有什么法律不法律，规定不规定的。有钱，有权，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小学三年级水平的人，也可以去当小学教师。教到三年级，实在教不下去了，就又换到一年级教。他们把孩子教坏了，你再来接手，教起来特别难。
五
但是，问题是，中国的首富就出生在这里，并且在这里成长起来。
黄光裕17岁就跟着20岁的哥哥去内蒙古呼和浩特做电子生意，后来又到北京做服装生意，最后还是改做电子生意。把一间叫“国美”的服装店改名为“国美电器”，依靠从广东沿海走私来的外来电子产品，以及低价优势，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又靠骗贷，甚至黑社会暴力手段，钱生钱，利滚利，黄光裕的发家史说来其实很简单。我在潮阳的朋友听说我要探访黄光裕的发家史，随手就递给了他买的一本书，叫《黄光裕真相DD欲望驱逐下的首富困境》，作者是李德林、尹锋，都是经济金融记者出身的作家，这本书是经济日报出版社2009年5月出版的，出版时，从黄光裕案中暴露的更大的官高＿陈绍基、王华元当时还没有落马。但是，作者已经预言涉及此案的高官决不会只是郑少东这个公安部部长助理。黄光裕案盘根错结，错综复杂，牵涉的人之广，涉水之深，手段之黑暗，巧取豪夺之能事，读后令人惊心动魄。
六
那些细节，我也不便在这里一一细述。总之，我突然想到了孟子二千多年前借阳虎之口的一个感叹：“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今天看来，只有更为严重。
我常常将美国的首富与中国的首富相比。美国的首富比尔.盖茨是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虽然没有毕业，但是，毕竟是名校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比尔.盖茨是有坚定信仰与强烈使命感与责任感的人。他不但富有，而且富有理想和信念来支持他的经商。他致富的方式是自己创办微软，在自己挣钱的同时，为人类实现了人人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的梦想。并且在自己健在的时候就承诺裸捐。苹果电脑公司的创办者乔布斯则发明了微型台式电脑，在电脑小型化硬件方面，他是开山祖师。但是，黄光裕是什么人物呢？他小学毕业文化，17岁北上经商，靠走私骗贷捞世界，利用中国钱权交易的潜规则，终于捞成了中国的第一富。成为中国第一暴发户的黄氏家族，更是充满了霸气与匪气。行走在官场、商场与黑道上如入无人之境。
七
黄光裕发家之后，身上暴露的正是中国文化的弱点。家族产业的经营方式，广攀高官，利用复杂的关系网，大洗黑钱，所做的生意不过是权钱交易而已。发家之后的黄光裕嗜赌如命，曾经创下一次输掉上亿元，连续输掉80亿的纪录，乃至使得整个国美电器的资金链断裂。利用供应商的资金来不断扩张，也利用香港上市公司借壳上市，操纵股价。手段毒辣、黑暗而娴熟。在中国经商，其实真的是很残酷。都说商场如战场，而官场如屠宰场，然而，黄光裕玩的不仅是战场，也不仅是屠宰场，而是战场与屠宰场的合一。
匪气与霸气。没有超强的匪气与霸气是万不可能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这点匪气与霸气是他们的故乡给奠定的种子。今天走在这块土地上，仍然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一种文化一种体制，不但在政治上有选拔的功能，就是商界也同样是有选拔功能的。美国文化环境将比尔.盖茨式的创造者变成美国首富,而中国则将嗜赌如命、小学文化、靠走私骗贷起家的人变首富。其实一个社会，在什么领域不是在选拔与淘汰着？中国的商界就是这样淘洗与筛选的。在这里的商业原则就是，谁守信用，谁守法律，谁的血液里不幸流了点道德的血液，那么，谁就要首先被淘汰出局。
八
邻近的村里的学校旁边有一个五星级酒店，建成之后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开张了。这后面的故事也是惊心动魄的。村里的书记因为利用手中的权力捞了许多钱，又霸占了村里的一块几百亩的地，然后利用所捞的钱建起了一个五星级酒店，这个时候，村子里的村民不干了，集体上访，要求查处书记，然而书记关系网扎得牢，任村民怎样去告，都是稳如泰山，选村支书时，每个党员的选票据说已经卖到了上万元。要当上村支书，不花个几百万是成不了的。我听后说，尽管如此，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让他出了点血，以后这张选票要是能够卖到十万就更好，而且村子里要人人入党，使人人有这十万元，那么权力就真的做到了“天下为公”了。可惜现在卖得还太少了。以后还要炒高一点。许多人害怕村子贿选，其实我以为村子贿选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贿选不要太低贱了。要卖出相当的价钱来才好。与其贿赂上级一到几人，不如让他们贿赂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权钱既然要交易，就让权力与大众交易。而且这权力只卖三年，三年之后重新再卖一次。这个周期比土地的使用期限要小得多。得益的还是村民。
九
最近刚买了一款国美电器的手机。买电器那天，他们搞一个什么活动。说是员工价活动。要事先申请。阵营与气氛搞得特别隆重。结果那天买来的手机，拿到潮阳就不能够使用了。之前有一个朋友劝我说，千万不要去国美买电器，因为这里水货越来越多，以前我几乎都是去国美买电器的，现在看来朋友的劝告还是对的。手机无论怎样都打不通，信号不好，打不出去，也接不了信息，幸好出差之前，还准备了一台旧手机。整个过程就靠这台旧手机联系。国美啊国美，你的命运似乎就是中国人的命运。
十
回来的时候也不顺利。说是回广州的车，结果中途被转卖了三次，最后才坐上了粤DN2910号客车。而且这里的客车见人就停，一路上停停歇歇，走走停停，整个车都已经坐满了，还在招客，一路上连上个洗手间都极其困难，说实在的，这种情况我只是在春运才遇到过。最后连过道上都坐满了人，车厢里乌烟瘴气，到处是烟味，臭袜子味。放着视频节目也是说潮汕话的，我根本听不懂，我要他们把声音弄小一点，想休息一下。结果司乘人员就不是肯，说乘客要听，我说我就是乘客，我不想听那么大声音啊，司乘人员说，你这个乘客不算，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说着把声音就调到了最大，整个车厢震天动地，但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抗议。他们人多势众，听说这里的人都是非常抱团的，我孤单一人，怕吃亏，只好闭嘴，只求平安地、快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有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亲自去体验一下就会有最切身的体会。一个地方出什么人，肯定是有什么土壤的。
2011年5月4日星期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