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艺
有些人虽少见面,相隔也远,但心与心的距离却很近。有不少电白籍的画家在省城、在特区、在珠三角“漂泊”,但能让我牵挂的人却是黄水安兄。
我从小崇拜黄水安,至今都视他为我绘画的偶像。
大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当我还是一名小学生,在羊角媒矿工作的黄水安因绘制毛主席图像出了名,被县里调到县电影院画宣传画。才在新单位没几个月,适逢广东 人民艺术学院(现广东美院)下基层招生,他创作的部分很有气势的宣传画,以及他公开发表过的《井下阳光》等几幅版画作品,让他成了粤西地区考生中名列前茅。但县委宣传部坚决不同意放人,最后是美院通过组织部门才解决问题。自少年起就喜欢油画的黄水安,认为油画表现够丰满有层次,故被分到版画系的他向学院申请要转油画系。但那个年代只有个人无条件服从组织,没有组织听从个人调遣,他只好埋头那繁文缛节的半手艺活――版画。一晃四年过去,尽管风华正茂的黄水安已显示其在同辈中的油画与套色版画艺术的天赋,但他还是被当年的“从哪里来回那里去”的政策打发回电白,被分配到县文化馆。那时,我已是一名喜欢美术的中学生,一有空就到文化馆黄水安那不足七平方米既是卧房,又是画室的蜗居去看他作画。也许是条件有限,也许是他不再喜欢手工木刻,我常常看到他是在画水粉画,每当看到他将宗色水粉调成深、浅、淡三种颜色,用大小排笔“涮涮涮”几下就把一个人物肖像维妙维俏画出来时,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至今印象深刻!
后来,擅长画人物及作大画的黄水安不贪恋文化馆的安逸,他又到电影院去画大型电影宣传海报。其时我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农场知青。几年后的1979年初,我应征扛枪奔赴广西边防前线,黄水安则调湛江市进入《湛江日报》当了一名美术编辑。其实,已在画坛崭露头角的黄水安,他已通过初试参加复试考美院研究生,广州美院附中已同意招聘他。但《湛江日报》催他赴任,他与广州从此缘悭一面。从当年他未能进入油画系到未能留在广州,可说是他人生走过的一段无奈的弯路。在报社里大材小用的他,虽说新华社主流刊物曾大篇幅刊登他的速写作品及报道他,但他的才华得不到报社的理解重视,单调死板的工作时间,枯燥乏味的版面美编,让他根本就没时间去搞创作,人到中年的他屈就得很郁闷。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荒废了十几年光阴”。
浮浮沉沉,辗转到了1998年,黄水安忍无可忍干脆辞职去了深圳,也是深圳市委书记李鸿忠当年特批的第一批落户深圳的画家之一,开始其以画谋生。在深圳十几年的兜兜转转间,他做过美术老师、搞过广告设计、在大芬村画过画,现在已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终过起浓墨重彩的写意人生。他说:“我在深圳画一年的画,相当于在湛江画十年!”在深圳特区,黄水安如鱼得水,油画技艺更日臻完美,也有时间去周游采风,勤于耕耘的他作品如泉水喷涌成批量出来……作为传统画派,黄水安的作品不仅能够用油画去表现中国画的山水情怀,更擅长用人物来诠释思想与境界,作品做到色彩明快饱满,感情自然真切,得到行家的好评,更受到收藏界的关注――如再现邓小平的《1984年・深圳湾的风云》与邓小平迈步仙湖的《春天的脚步》;反映少数民族的《卓玛和她的父亲》、《藏族女孩》;抒发特区青年风采的《青春年华》等一批作品先后被关山月美术馆、香港、新加坡、美国、印尼以及国内的收藏家收藏。他现是广东美术家协会会员、深圳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深圳创作中心画家。其人其业绩载入《中国现代美术家大辞典》、《中国当代美术家名人录》、《中国艺术名家》等。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名家艺术经典”系列精品,也将于年内出版他的处女画册《黄水安油画作品集》。
为人低调,个性不张扬的他,电话那头听到的还是三十年前那低沉近乎木讷的声音,话语也不多。但我很欣赏他那句话:“艺术是神圣的、高尚的,艺术家的求索之路是艰辛的。一幅好画的灵魂是画家真诚的心,是画家独有的思想;良好的技术是支撑灵魂的健康体魄,两者缺一不可。”
以文会友。借此,向三十年没见面的,已功成名就乃忘我笔耕不辍的黄水安兄致意!
2010年5月8日于水东艺海门
(作者系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中国电影家协会、广东作家协会等会员,珠海市影视剧作家协会主席)